温岁突然想到,江释雪将林言书赶出了温府的家门,以后就算林言书个人出了什么事情,也是牵扯不到温家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解决完林言书和温府的事情,江释雪便开口道:天色不早了,朕还有政务要处置,温爱卿,不介意让世子送朕一程罢?
温长明连忙道:不介意不介意,宝哥儿,快去送送陛下。
江释雪听了,好奇地问:宝哥儿?是世子的小名?
温长明笑道:臣这个儿子小时候长得胖乎,因此取了个小名叫宝团,臣发妻叫他团团,臣便喊他宝哥儿。
江释雪微微笑了起来,余光里瞥见温岁还很有几分圆润的脸蛋,似乎能看见他小时候肉乎乎的样子。
温岁在旁边尴尬的无法言语。
而林言书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交谈,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插不进去,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江释雪的目光似乎一直都落在温岁身上,即使是跟温长明说话,也会时不时地看温岁一眼。
而这整个过程中,江释雪没有看他一眼。
林言书心里涌起一种古怪的感觉,还未等他想明白,他们一块走出了门,将他一个人留在了大厅之中。
林言书立即跟上去,然而在门口便被温家的侍卫拦下,他们的口气都不太好,二少爷,请您现在立即回去收拾东西,从今日起您不再是温府中人,限日落之前离开温府。
林言书听他们语气不好,顿时就生气了,不用你们催,我自己会走。
他推了侍卫一把,想继续追,却被他们拉住,一回头,就见他们死死地看着自己,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忍不住更恼火,这温府上下都没什么素质,主子是这样,侍卫也是这样。
林言书看了一眼前方,他们三人已经走得没了影,这会儿追也略显狼狈,不如去收拾东西,找地方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林言书心情稍微平缓了些,瞪了侍卫一眼,才说:行,我回去收拾东西。
说完,朝他院子的方向走去,侍卫这才没有阻拦,不过也吸取了教训,跟在林言书身后寸步不离。
温长明与温岁将江释雪送到了温府门口,温长明见江释雪上了车,行了一礼,道:恭送陛下。
然而江释雪在撩开门帘,看了看温岁,道:温世子,还不上车?
温岁一愣,陛下,臣为何要上车?
江释雪语气淡淡地道:送朕回宫。
温长明推了温岁一把,压低声音道:陛下让你去就快去,问什么。
温岁就这样被温长明半推半拉地送上了江释雪的马车。
江释雪的马车很宽敞,是皇族专用的规格,里面能躺下四五个人,而且内部装饰也非常的华丽,身下铺着厚厚的柔软得像云朵一般的毯子,温岁一坐上去,便感觉整个人都似乎陷在了里面。
马车内并没有伺候的侍从,江释雪纡尊降贵地给温岁沏了一杯茶,笑意盈盈地问:世子如今几岁了?
温岁看他将茶水推过来,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对上江释雪格外澄亮的目光,他一顿,飞快地撇开了目光,回答道:回陛下,臣今年十九。
江释雪若有所思,世子竟比朕还要大上三岁。
温岁还未说话,江释雪又道:世子可有婚配?
温岁摸不清江释雪的打算,暂且老实回答:没有。
江释雪问:旁人若是世子这般年纪,孩儿恐怕都有三个了,世子为何不成亲?
温岁端起茶水,只放在唇边抿了一下,并不喝进去,因为臣还未有心仪的女子,所以拖到了现在。
江释雪说:原来如此。
燕京的马路是很平整的,马车行的也慢,并没有什么颠簸的感觉,但温岁依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看了看四周,不远处还放着一盆冰块,丝丝凉意袭来,却依然焦灼。
温岁看向江释雪,果然,江释雪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温岁是先生的时候还不觉得江释雪的眼神如此具有穿透力和侵略性,毕竟江释雪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温和、顺从的,没想到对上温岁,又会这么他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但决计不是什么好词。
温岁鼓起勇气,问:陛下为何一直盯着臣的脸看,可是臣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江释雪看着他,微笑道:朕只是在想,世子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应当很招姑娘喜欢。
温岁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听了这种话,只腼腆的笑,说:陛下谬赞了。
要说脸蛋漂亮,江释雪称第二,可没人敢称第一。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江释雪道:因此朕想着,给世子安排一门亲事。
温岁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他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江释雪,陛下,臣还不想成亲。
江释雪道:世子不用担心,朕的眼光不差,自是能为世子安排一门满意的姻亲,再者世子这个年岁,也应当成亲了。
他说罢,还微微笑了起来。
温岁不知道江释雪到底想干什么,前几天不是还说想收温岁做小吗?怎的现在又变卦了要给他安排亲事?
偏偏说着这种话,江释雪看他的眼神都没变过,依然是那种逡巡的目光,若是以第三者的角度去看,自是能感觉到江释雪对他是有某种兴趣的,而且兴趣还不小。
结果江释雪嘴上说要给他安排亲事,让温岁格外迷惑不解。
江释雪慢条斯理地道:若世子没意见,这件事便这么定了,朕回去后,好好给世子相看姑娘。
温岁咬咬牙,道:陛下,不可,臣还不想成婚。
江释雪看着他,不想成婚,总有一个理由,朕想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温岁道:因为因为臣仰慕陛下!
江释雪诧异地睁大了双眼,温岁直视他,道: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上次在皇庄,臣臣还冒犯了陛下!
江释雪唔了一声,说:确有此事。
温岁想着江释雪答应了他,不会再对温岁有什么想法了,论迹不论心,起码他现在没法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所以他豁出去了,委屈道:陛下都知道了缘由,为何还故意作弄臣?
江释雪看着他,面容沉静,过了一会儿才道:朕就是不想世子一错再错,才想为世子安排一门亲事。
温岁道:仰慕陛下怎的就是一件错事了?人有喜欢谁的自由,臣仰慕陛下,未曾妨碍到陛下,陛下何必费心臣的婚事。
江释雪叹息道:世子,朕与你年龄相仿,才不忍见你误入歧途,换做旁人。他语气冷了几分,朕又岂会多看他一眼。
温岁依然作出一张委屈脸,甚至还努力地挤出了两滴眼泪,陛下,您又何必糟蹋臣的心意!陛下不想臣喜欢陛下,臣往后便收了心,顺其自然成亲生子不无不可,也不急于这一时。
江释雪沉默了,温岁见他不说话,抬起眼看他,却又是对上了他那一双金灿灿宛如野兽瞳孔的眼眸,温岁心中一跳,江释雪却是伸出了手,那洁白如玉的手轻轻地擦拭了一番他湿润的眼角,江释雪的表情与眼神全然不同的温和,明明比朕还大三岁,怎的这么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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