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息发完後——
我猜他会打来。
也许是跟我说没这件事、要我别想太多;
也许是跟我说对不起,他很抱歉……但我什麽都不想听了。
我把手机关了。
从地下室停车场一路搭电梯上楼,途中没遇到任何人。
像是老天也默契地不让我和这个世界碰头。
回到家,我拉上窗帘,把手机丢在书桌上,整个人倒进床里,却怎麽样也睡不着。
脑子停不下来,眼睛乾得发痛,却连流泪都做不到。
忽然想起前阵子,有个去日本玩的客户送了我一瓶梅子酒。
我从柜子里翻出那瓶酒,拎着走回沙发,没加冰,也没加水,直接倒进玻璃杯,一口灌下去——很甜,也很呛。
我打开电视,不知道播到哪个综艺节目,声音吵得要命。
模模糊糊之间,电话响了一下,是大楼管理员打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楼下有访客找我。
我怔了一秒,然後淡淡地说:「我不在。」
挂掉电话,我又喝了一口酒。
电视里传来一阵笑声,却像是另一个与我毫无关联的世界。
——原来酒真能消愁。
古人说的话,这次我信了。
那两天,我把自己封进房间里。
窗帘没拉开,手机没开机。
睡了又醒,醒了就哭,哭了又睡。
偶尔坐起来吃一点东西,再倒回床上。
像一只被捡回来的断线风筝——连风都懒得再去抓住我。
星期一早上,我本来不想去上班。
眼睛肿得不像话,连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狼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年关将近,换新钞的人cHa0一波接一波,柜台忙得团团转,理财客户也早就传讯息说要来取现——
那些人,不是交给若文就能处理的。
所以我还是出门了。
戴上口罩,头发特地放下来,遮住半边脸。
走进银行的那一刻,我感觉到目光从四面八方投过来。
有人惊讶,有人担心,还有人压低声音问:
「筱妙,怎麽了?怎麽眼睛肿成这样?」
我苦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前两天吃坏东西了,好像有点过敏。」
大家没再问什麽,只是用一种「你不想说就不说」的眼神看着我。
我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打开电脑,开始一天的工作。
没关系。
不过就是个失恋而已。
又不是什麽天大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一想到那天晚上的自己,还傻傻地想靠近他一点,
还JiNg心选了衣服、买了便当,捧着驾照像是捧着一颗心脏一样递给他……
我就忍不住想笑。
原来,失恋也可以这麽安静。
安静到连一个拥抱都没有。
今天的客人很多,一早就挤满换新钞的人cHa0。
柜台忙翻了,连理专区也被挤得水泄不通。
我低着头,手边不停处理资料——像是只要让自己忙一点,心就不会乱了。
宜芬还是趁着空档跑来我这里,凑近压低声音问:
「你周五晚上……回来得很晚吼?」
我没回答,只是继续低着头整理资料。
她见我这样,沉默了一下,语气放得更轻:
「……你是不是,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手顿了一下。
没抬头,也没点头,但她大概已经看出答案。
我把视线移回电脑萤幕,试图装作没事,
没说出口的是:「我把他封锁了。」
不是赌气,也不是想让他难受。
我只是……真的不敢知道答案…
我怕他打电话来,我会心软,
像那天晚上那样不争气地靠过去。
但我也怕他根本没打来——
什麽都不说,什麽都不解释,
好像这段感情本来就只是我自作多情。
这两种答案,我都受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种会让我回头;
一种会让我崩溃。
所以我选择封锁——
不是因为我很坚强,
而是因为我太没用了。
我记得他说过,周二会回来。
我不想知道他会不会来找我。
也不想让自己在那天刚好还留在这个城市,在某个路口、某家咖啡店,甚至电梯里觉得会遇见他。
所以那天下午,我走到主管桌边,轻声说:
「襄理,我家里临时有点事……想请周二、周三两天假。」
我知道,这时候请假真的很不应该。
年关将近,银行最忙的就是这几天,柜台早已人满为患,而我经手的客户也多半会来换新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我不在,其他人就得分担两倍的工作量。
但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我不是想逃避工作,我只是……想离开这个城市,离开每一条走过的路,
离开每一个,与他有关的地方。
主管没问什麽,只是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可以,如果有客户要换新钞,叫他们找我,我来帮你接。」
我低头鞠了个躬,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麽——
「谢谢襄理。」
然後转身离开,像是一场独自启程的溃堤,终於找到了出口。
整个下午,我一通一通地联络客户,说明我临时有事,需要提前请假。大多数人都能理解,还反过来叮咛我:「年关了,注意身T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不是身T出了什麽问题,而是心。
我知道这样的请假会造成很多困扰,所以点了饮料,一杯一杯地发给同事,笑着说这是我提前发的新年祝福——「辛苦了,大家新年快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宜芬接过饮料时看着我,语气难得轻柔:「好好放假吧,年後再陪你喝一杯。」
我点点头,笑着说:「谢谢你,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