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点零一秒，这本该是下班神圣时刻的开端。然而，对凌宇而言，这份神圣感就像那份永远改不完的企划书，正遭受着无情的玷W。办公室里，只剩下他食指与中指轮流敲打键盘的机械声，以及鼠标滚轮发出的「滋啦滋啦」摩擦音。银幕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此刻在他眼中，已化作一道道催眠符咒，试图将他的灵魂拖入无尽的加班深渊。
那张原本堪b偶像剧男主角的帅气脸庞，此刻每一道线条都写满了「生无可恋」四个大字，眼底的青黑晕染出一抹「我已看破红尘」的厌世气息。
头顶上方，一道半透明的LED跑马灯正以b他打字还快的速度，高速刷动着他的内心独白：
「妈的，都九点了！老板，你真不把我当人是吧？我的下班时间是九点零分零秒，一秒钟都不能多！多一秒都是对我生命的亵渎，对我信仰的亵渎！」
「下班！回家！洗洗睡！明天还要继续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公司压榨。人生就是一个大型的恶Ga0模拟器，只不过我cH0U到的角sE是无限加班的社畜勇者，而我的技能是JiNg神濒临崩溃，还附带厌世脸被动技。」
就在他颤抖的手指即将带着解脱的虔诚，触碰到键盘上那颗散发着圣光的「关机」键时，一道刺眼的弹跳广告突然跳了出来，亮得他几乎要瞎。
「渴望下班？立即参与异世界节目组真人秀，解锁您的终极杀青费！」
「异世界？杀青费？切，又来这套。」凌宇轻蔑地冷笑一声，心想这种充满网路诈骗气息的广告，就是专门骗那些天真无知的傻子。他想也不想地准备点击右上角的「X」。然而，鬼使神差地，他那根被加班折磨到麻木、甚至有些失灵的手指，却在关键时刻歪了个角度，轻轻点中了广告页面的正中央。
「叮——」
一声清脆得有些诡异的提示音响起。
原本昏h的办公室灯光，在瞬间变成了刺眼的聚光灯，直直地打在他的脸上。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块巨大的半透明屏幕，上面赫然浮现着一行鲜红的、b他绩效考核还要醒目的字幕：「拍摄中！LIVE！正在直播中！」
凌宇还没来得及骂出那些从网络论坛学来的脏话，只觉得一阵铺天盖地的天旋地转，耳边传来排山倒海的音效，彷佛有无数摄像机对准了他，无数聚光灯在闪烁。等他再次站稳，那熟悉的办公室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霓虹灯闪烁、人声鼎沸、充满了呛辣与香甜交织气味的小吃街夜市。远处的g0ng庙传来阵阵锣鼓喧天，还有歌仔戏的喧嚣，空气中弥漫着咸sUJ、蚵仔煎和烤香肠的复杂香气。
他低头一看，手腕上赫然绑着一个闪烁着刺眼绿光的「虚拟打卡手环」。手环萤幕上，简洁明了地显示着几个字：
「今日工时：00时00分00秒」
「绩效指标达成率：-100%」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虚拟加班费：0铜板亏爆」
「什麽鬼东西？」凌宇的脸sE瞬间黑沉如锅底，眼神中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头顶的跑马灯瞬间从灰sE变成血红sE，并伴随着夸张的“ERROR！ERROR！”像素方块在他脸上闪烁。他的「吐槽能量条」开始剧烈闪烁，周围的空气甚至因能量过载而发出微弱的「嗡嗡」声，彷佛空间都因他的愤怒而扭曲。
一道半透明可Ai??的小JiNg灵形象，米米，突然飘浮在他眼前。她身形只有巴掌大，头顶戴着节目导播的耳机。她语气甜美可Ai，却带着一种程式化的冷漠，彷佛完全无视凌宇此刻的暴怒：「亲Ai的社畜勇者凌宇！欢迎来到新手村的打卡挑战环节！请依照指示完成新手教学，否则将会累积违约金～温馨提醒，违约金将从您的杀青费中扣除，祝您拍摄愉快！」
「违约金？什麽鬼违约金？老子根本没签约！」凌宇咬牙切齿，瞪着手环上的虚拟加班费数值，在米米说完话後，瞬间从0变成触目惊心的「-500铜币违约金」。这b他现实世界里迟到被扣的钱还要快！
米米完全不理会凌宇的愤怒，彷佛他只是一个无法G0u通的程式码。她甜甜地弯了弯眼角虽然只是两点像素构成的眼睛，继续说：“现在，请您接受新手村的‘变羊术’考验，并在指定地点跳一段‘咩咩舞’，收视率达标即可解锁下一关卡！否则，将会累积更高额的违约金！请注意，您的‘厌世脸咩’可解锁下一关卡！”
「变羊术？咩咩舞？还厌世脸重点拍摄？」凌宇的脑袋「嗡」的一声，彻底陷入了当机状态。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荒谬到了一个新境界，b他办公室那些无厘头任务还要不可理喻。他眼神中充满了对人生的最後一丝质疑，心想这一定是哪家新开的整人实境节目。然而，下一秒，一道刺眼的绿光从天而降，瞬间笼罩住了他。他只觉得身T一阵剧烈收缩，视线也跟着降低，周围的摊位和人群变得异常巨大。
低头一看，他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只穿着笔挺西装的羊！四肢短小，身T被羊毛覆盖，但那身剪裁合身的黑sE西装依旧穿在身上，显得格外滑稽。更要命的是，他那张羊脸依然保持着凌宇招牌的「厌世」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