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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青拿天鹅(86)(2 / 2)

那宝兰坊的时世画可怎么办?小娟道,女君将那些旧的再印一遍?

那也不必。漪如道,秋冬到了,脂膏都是必须之物,不必用时世画来搭售,脂膏也卖得出去。

小娟看着她,匪夷所思。

你从前不是说,时世画是噱头,卖东西切不可没有噱头么?她说,你还说,这时世画,你若是不做,别家就会做,到时,反倒是自己亏了。

我说过么?她不以为然,继续端详李霁站在海边礁石上的那幅画,忽而道,小娟,我若是对外头放出消息,说宝兰坊其实是王世子的,会如何?

见她瞪起眼睛,漪如忙笑道:说说罢了,莫当真。

李霁离去之后,漪如的日子依旧忙忙碌碌。

秋天来了之后,便是冬天。

如漪如所言,她果真没有将新的画印成时世画,旧画用尽之后,宝兰坊也不再用时世画搭售。这让许多人困惑不解,也有许多做脂膏的同行大为高兴,纷纷仿照宝兰坊的招式,自己搭售起时世画来。可费劲一场,众人却发现收效甚微。

就算没有时世画,在扬州,宝兰坊的脂膏仍然卖得最好。

原因无他,那名曰宝兰白玉髓的脂膏盒子,又有了新的模样,原本一样的价钱,却多了一小格,里面放的是唇脂。

宝兰坊的脂膏本就是公认的比别家好用,秋冬之际,唇脂也是炙手可热之物。如今一样价钱得了两样东西,就算没有那时世画做噱头,人们也是乐意。

到了年末时,漪如算总账,宝兰坊早已经平本,有了许多盈余。

而孙勉也果然得了分红,可谓两厢欢喜。

宝兰坊的生意算是站住了脚,可漪如却来了麻烦。

将近年节,一封信自南阳而来。这信是严祺写的,不长,内容也颇是明了。

催漪如回家。

理由有二。

第一件,在严祺的努力之下,终于为漪如觅得了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要漪如回去商议。

第二件,仍是在严祺的努力之下,严楷被国子监看中,要到国子监里继续上学。

无论婚事还是国子监,都在京城里。故而严祺打算开春之后,全家回到京城的宅子里小住些时日。

看完信之后,无论容昉夫妇还是漪如,都惊诧不已。

不同的是,容昉和林氏喜笑颜开,漪如却毫无笑意,瞪着那信上的字,仿佛不敢相信。

竟是有人家了?林氏拉着漪如的手,道,阿弥陀佛,怪不得早上起来那柿子树上有两只喜鹊叫,果然是喜柿喜柿,双喜临门。

第二百一十九章 传书(上)

容昉看了看漪如,只见她拿着信,脸上一点喜色也没有。

他轻咳一声,道:阿楷也是争气,那国子监可不好进。

林氏欣慰地颔首,却问道:阿楷不是中了秀才?去年文吉和静娴回京去,还想活动活动,打算让他出仕。

文吉是心比天高。京城那样的地方,十几岁的孩子,就算得了秀才,到哪里也是要从小吏做起,岂有马上能当官的道理。容昉道,我后来在信中劝他,说与其寻那出仕之路,还不如送他去国子监。以高陵侯的面子,当是不难,出来之后,前途也比寻常人好得多。将来再考些好的功名,在京中出仕便是水到渠成之事。

亦是此理。林氏说罢,又看向漪如,笑着问道,你父亲要你年后回去,你打算如何?

此事突如其来,漪如一时无所防备。

她求救地看向容昉。

容昉喝着茶,装聋作哑。

林氏自是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脸色拉下来,嗔道:莫不是又想让你外祖父帮你说情,拖延不走?女大当嫁,你都快十八了,再不成婚,莫不是要在家里守一辈子?

在家里守一辈子有什么不好

话没说完,林氏瞪来一眼。

你也不必打许多主意,过了年节,我就派人送你回去。她说。

漪如再度求救地看向容昉。

容昉干笑一声,却对漪如劝道:不过是回去一趟。漪如,你父亲的脾性你还不知道么?他从前答应过你,说那婚姻之事,你若是不喜欢,绝不强求。此番他让你回去,也是要让你自己看一看,若是不好,就算你父亲愿意,我和你外祖母也不会愿意。再说,你也许久不曾回家了,总要看一看父母弟妹才是。

漪如看着他,再看看林氏,二人皆神色坚决。她撇了撇嘴角,只得应下。

听闻漪如要回家去,最高兴的就是小娟。

主公要回京城去?她欣喜地问,何时?

开春之后。漪如道。

小娟满面向往。

京城的宅子,女君可好多年都不曾回去住过了。她回忆道,我都想不起来我那屋子究竟是什么样了,女君还记得么?

小娟年纪比漪如小,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她和漪如一样都是小童,如今隔了许多年,自是忘了许多。

记不记得又怎样。漪如不以为然,不过是些屋子园子,别处又不是没有。

小娟看着漪如,露出同情之色,道:女君,你可是还想着当年那落选之事,觉得在京中没有面子,不想回去?

漪如愣了愣。

小娟叹口气:女君不必在我面前要强,女君想什么,我全都知道。当年女君来扬州时,陈阿姆就跟我说,主公是怕女君老想着那事过不去,在南阳老家听到些闲言碎语,故而让女君到扬州来远离是非。这些年,女君每每提起婚事总是毫无兴趣,别人觉得女君眼高于顶,我却知道女君其实还是放不下。女君放心好了,主公和夫人一向疼爱女君,必不会让女君受委屈的。

这番话说得掏心掏肺,漪如虽知道差了十万八千里,却竟是不好意思反驳了。

那我要是这次仍不曾看上呢?漪如瞥着她,你也会帮我说话么?

以主公的眼光,这位公子定然是家世人品双全的。她支支吾吾道,女君,你都快十八了,还是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漪如翻个白眼。

启程的日子定在年节之后,倒也不必急着收拾。

夜里,漪如想起自己该给李霁写信了,便取来纸笔,坐到案前。

这半年来,她一直遵守诺言,每隔十日,就会给李霁写一封信。按照他的要求,将宝兰坊里的事告诉他。

起初,她很是严谨,将繁复的账目和各种事务整理出来,又怕李霁看不懂,字斟句酌。每次写信,都让她无比头疼,就像当年习字背书时一样。

可信写多了,漪如发现,李霁并不十分在意。

在回信里,他没有过问许多生意上的东西,有时,漪如敷衍过去,他也似不曾发现一样,并不追问。日子长了,漪如索性就松懈下来,宝兰坊的事三言两语交代过去,剩下的信纸都用来聊天。

当给李霁写信成了习惯,漪如发现,这事其实颇有意思。

她身旁虽然有外祖父外祖母和小娟,但有些事,跟他们说和跟李霁说是全然不一样的。至少李霁没有站在跟前,她可以畅所欲言,而不必担心他会叽叽歪歪。于她而言,给李霁写信就像对着一棵树说话,跟平常遇到的事,好玩的,不好玩的,高兴的,生气的,她都可以往信上写。

而李霁的回信,也总是十天左右一封,风雨无阻。不过跟漪如相较,他的信时短时长,大约跟他是否忙碌有关。

在信中,李霁也会说起他那边的事。漪如发现,李霁的日子,跟那说书人的话本里比起来,当真是枯燥至极。每日,他不是在水师的大营里练兵,就是在长沙王府里帮助长沙王理政,还有就是奉长沙王之命,到各地去巡视。而就算出门,也总是有做不完的事,见不完的人。不过看那字里行间之意,李霁虽然对诸多应酬颇是不耐烦,做起事来却似乎并不觉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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