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时24(2 / 2)

计算机飞快地评估他的每一项分数,绿色的数字在屏幕上不断上涨,最后全部变成醒目的黄色。

“十三项满分……”

“目前为止的最高记录了吧?”

“机器大概已经测不出他的上限了。”

“幸运的小子。”

蓝浓平静地将议论声从耳朵里赶出去,在试验员的惊叹中取回了自己的试验单。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礼堂,而是绕进了电梯间。

在他拉开电梯门的时候,一个披着向导袍的黑色身影正准备从里面走出来,他们对视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浓露出了一个很大的微笑,搂着李维坦的手臂,把他拉出来:“你在关心我的测试吗?”

“隔着电梯都能听到你们的吵闹。”李维坦有点不自在的僵硬,“看你的表情,我想应该一切都好。”

“看看,”蓝浓把试验单递给了他的向导,“成绩报告单。”

李维坦认真地看了上面的数据,转过头看他,黑眼睛里闪过不常见的好奇:“你尝试过测量自己的上限吗?”

“直觉告诉我最好别这么干。”

“直觉,”李维坦嘲讽地说,“你最称手的武器。”

他们在周围古怪的目光里走进礼堂,蓝浓至始至终没有放开向导的手。

布置得金灿灿的礼堂里正在放映历年的结业庆典,画框里才能看到的伟大哨兵们此时活跃在影像中。蓝浓·卡特下意识地去找自己的父亲,然后发现他出现在礼堂正中间最大的落地投影上。

蓝别阶年轻傲慢地站在那里,用两根手指捏着酒杯,洋洋得意地接受众人的恭维,他有太多的朋友和崇拜者,但无论他走到哪里,固定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只有一个。

李维坦·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浓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人,他注意到李维坦正在极小幅度的颤抖。向导仿佛被刺痛了一般,收回了和他交握的手。

“李维坦?”他轻声问,“你还好吗?”

李维坦迟钝了一会,才用一种近乎愤怒的语气说:“好极了。”

蓝浓皱了皱眉,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向导打断了。

“去找你那群小布谷鸟玩儿去吧。”李维坦说,“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他看起来似乎急于离开,蓝浓瞥了眼围过来的人群,飞快地说:“晚会结束后,我去你的办公室找你,好吗?”

李维坦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般,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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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浓·卡特心神不定地回到二十九层时,很庆幸自己没有被拒之门外。

李维坦坐在黑暗里,面前摆着他定好的奢华晚餐。除了烛台以外,他没有点亮任何一盏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幽暗的烛火把他的脸衬得阴沉而疲惫,蓝浓忍不住走过去,拉开了窗帘,试图让室内更明亮一点。

“你还好吗?”他再次问。

李维坦飞快地点了点头。

“发生了什么?”蓝浓试探着开口,“你愿意告诉我吗?”

李维坦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蓝浓愣了一下,接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问题?我向你求爱,你答应了——”

“问题是,我答应了。”李维坦忽然从桌边站起来,“我不应该答应的。我不可能答应。”

“李维坦……”

“你是个早晚会出现在纪念堂里的年轻人,你可以冲动,任性,为了满足你的恋父情结为所欲为,你还有很多时间去‘浪子回头’……但我不该放任自己成为你脸上的一道疤——我生命里的平静已经够稀有了,我不应该再走这条毫无理性的路去破坏它。”李维坦疲惫地靠着窗框,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最重要的是,你……”

“李维坦。”蓝浓大步走上前,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金色的眼睛里流出的愤怒和难过彻底地把向导刺伤了,“如果你想在现在拒绝我,你不需要用这些理由。看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维坦困惑地抬起眼睛。

“看着我,告诉我你不爱我,也不会爱上我,”蓝浓微微放低了声音,“我发誓自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李维坦震惊地看向他,仿佛他说了什么非常荒谬的话。

静默持续了很久,蓝浓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他松开抓着向导的手,张开手臂,把向导抱在怀里。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年轻人关于一辈子的承诺,”他轻轻地抚摸着李维坦瘦削的脊背,“但给我点时间,好吗?我认为我至少值得一个证明的机会。”

“即便我总是用这种方式扫你的兴?”李维坦沙哑地问他。

“这不是扫兴。”蓝浓温和地纠正他,“就像拼图一样,我在认识你那些散落的部分。它们每一片都……嗯……很惊喜。”

他尝试去触碰对方的嘴唇,李维坦迟疑了一下,然后像过去每一次一样敞开了自己。他们接吻,抚摸彼此,直到向导的外袍从肩膀上滑下去。

“你还想吃晚餐吗?”蓝浓低声问。

李维坦摇了摇头,下一刻他就被哨兵带倒在了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还开着,他看着自己的腰带被解开,风吹在赤裸的小腿上,他苍白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立刻就颤栗起来,巨大的恐惧和困惑在他的颅顶盘旋,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正在被伤害,但他的身体已经驯服地贴向了哨兵。

蓝浓·卡特一遍遍抚摸他的四肢,直到他足够暖和。他们额头抵着额头,胯部贴合着,蓝浓在两个人的阴茎上都抹了足够的润滑液,顶端摩擦到一块的时候,他们都硬了。

蓝浓听到了自己的喘息,也听到了李维坦压抑的呻吟,他的手顺着李维坦瘦巴巴的胯骨摸下去,抓握住向导的臀肉,试探地压了一下。

李维坦短促地尖叫了一声。

哨兵受到了鼓励般凑上去亲对方的额头,他们的身体紧密地靠在一起,极大的快乐和满足感随着血液一起涌上脑门。

这一瞬间,他们都在期待更多、更紧密的结合,未来好像敞亮地打开在他们眼前。

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蓝浓·卡特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哭声。

起初他以为这是幻觉,没过多久,他发现这种哭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凄厉。紧接着,向导塔的墙面融化了,变成一间破旧的砖房。

他马上醒悟过来:他又进入了李维坦·李的记忆里。

他想立刻抽身,但事情显然不受控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到了年幼的,瘦骨嶙峋的李维坦——男孩被关在上锁的衣柜里,用阴沉灰暗的眼睛看着柜门外粗暴的性交易。他看到李维坦的母亲,一个毫无吸引力的女人,在嘲笑和推搡中为了生存卖淫,接着死去。他看到李维坦裹着破旧的围巾走进向导塔,一路上的泥水溅了满身,而道路的另一个方向,一身璀璨的蓝别阶摇下车窗,神采飞扬地和他的母亲吻别。

这样的窥探是决不被允许的。

蓝浓闭上眼睛,卖力地从这个画面中挣脱出去,但他没有回到现实,而是掉进了另一段记忆里。

他看到芙洛拉·卡特,他的母亲,她在二十年前就是甜蜜和忧伤的混合体。而他的父亲蓝别阶从男孩变成了英俊的男人——出征,胜利,英姿飒爽,紧接着结婚、生下孩子。芙洛拉去世后蓝别阶变成了一个潦倒的男人,令人意外的是,他找得最多的人不是姜留,而是李维坦。

他跪在地上,把脸埋在李维坦的膝盖里,痛苦地说:“我真希望那个时候你在我身边,列维,你总是能把一切都做好。”

李维坦低声说:“即便是我也不可能挽回所有生命。”

蓝别阶用力地摇着头,小孩子似执拗地说:“不,你可以。你总是说‘剩下的一切交给我’,然后处理好我留下来的一大堆难题。”

“那是因为你总是制造无限的麻烦。”向导轻轻咕囔着,“你能让人省心一点吗?蓝别阶?”

蓝浓在一阵强烈的心悸中离开了这段记忆,他怀疑自己已经流泪了。他完全能从父亲的悲伤中接收到母亲离世的痛苦。他努力地保持理智,再一次从记忆里跳出来,然而一种强烈的思念和好奇却让他想看到更多——

直到他降落在一片能把人的思维都冻结的雪地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极地。

蓝浓一下子失去了呼吸,他的心脏里好像有一万只蝴蝶在飞舞。他知道自己终于靠近了十五年前的真相,他没法说服自己离开。

扑面而来的雪片中,他看到雪井里跪坐着的李维坦和他的父亲。李维坦的腿受伤了,他的表情像失去了灵魂一样空白。

“你不能再去了。”巨大的机械碰撞声让他们的嗓音变得模糊,“你的精神力已经到了临界点,再去一次,你就会——”

“我不想无功而返。”蓝别阶冷静地说,“对不起,李维坦。”

“该道歉的不是你。”李维坦艰难地喘息着,雪井中的氧气正在飞快地耗尽,“我早就注意到你的精神力缺口,但我没及时找出原因。”

“对不起。”蓝别阶反复地道着歉,“真的对不起。”

李维坦迟疑了几秒钟,忽然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蓝别阶走到他面前,跪下来,像上次一样把头埋在他的膝盖上:“临走之前,我销毁掉了我所有的疏导数据,如果我葬身在这里……”

李维坦震惊地盯着他,单薄的身体完全僵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很久,他才不可置信地问:“如果你因为未记录的精神力损伤死在这里,你知道我会面对什么吗?”

蓝别阶的肩膀抽搐了一下,他没有回答。

“为什么?!”李维坦咆哮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蓝别阶沉默了一会,才答非所问地开口。

“我会告诉你,我的精神损伤的来源。”他的声音像雪花一样轻飘,他按住了李维坦颤抖的手,“你知道……芙洛拉·卡特死的那天,我的世界发生了颠覆。”

李维坦冷冷地看着他:“你的情伤不是你构陷我的理由。”

蓝别阶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接着说:“芙洛拉死前,她拉着我的手不断地道歉,我以为她是因为离开而悲伤……直到我……清醒过来。”

李维坦一怔。

“……清醒?从哪里?”

蓝别阶安静地说:“从我对她的爱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蓝浓捂住了嘴,几乎害怕自己叫出声来。

“什么意思?”李维坦硬邦邦地问。

“我发现我并没有真正地爱过她。”蓝别阶的手紧紧地攥着,“我发现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使用精神力影响我。”

“这不可能。”李维坦不可思议地说,“这是无法想象的。”

“芙洛拉·卡特的五感没有一般哨兵那么敏锐,力量也并不强大,但她有一种让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奇异能量。”蓝别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的状态一直很平稳,几乎从来没有过出现精神力暴动。但一直到她死后,我才怀疑,她其实一直处于精神力暴动的状态,只是这种暴动是以另一种……陌生的形式出现的,从心灵上征服她的‘敌人’们。”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她死后,我尝试模仿你的做法去调查。我发现她生前的爱慕者们或多或少遗忘了她……他们好像从梦里醒来一般,回到了现实中,并且面临着不同程度的精神力缺口。”

“这是非常非常可怕的推断。”李维坦沙哑地说,“你需要更严谨的实验——但我还是不明白,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已经厌倦了做任何人的向导。你联系了探索无人区的研究队,当我不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会远远离开这片土地。”蓝别阶话锋一转,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按照现在的衰减速度,我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到那个时候,你就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那是我的权利!”李维坦扶着墙面站起来,冰冷地俯视着面前的男人,“我有我的自由,蓝别阶。”

“对不起。”蓝别阶重复着他无力的道歉,“但李维坦……我是一个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维坦花了两秒钟反应,然后,他脱力一般靠在墙面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孩子继承了我可怕的天赋,但他并不像我,他更像他的母亲。”蓝别阶以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说,“他可能会成为一个天使,也完全可能变成一个魔鬼,一件兵器。如果他没法像我这样幸运,如果他把他的精神海交给了一个错误的向导……我没法想象他会变成什么……”

李维坦咆哮着打断了他:“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回报我的忠诚?!把我当成一件物品,转交给你的儿子?”

“对不起,李维坦……”蓝别阶解开身上的皮扣,将供氧设备取下来,“我查过,大法官学会有一条先例,哨兵可以为自己的向导做无罪担保,因为结合时的记忆交换是没法作伪的。如果你将来成为蓝浓的向导,只要你拥有这段记忆,你就能够得到法律的庇护……陪审团会采纳蓝浓为你做的担保,毕竟公共良知上,儿子不会袒护杀死父亲的犯人。”

“你在做梦!”李维坦气得浑身发抖,“蓝别阶,你醒醒,我是一个人,我不是可以被继承的仆人,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蜜罐里泡大的男孩身上。我宁可被送上绞架,被终身囚禁,也绝不会让事情像你希望的那样发生——你甚至没有考虑过你的儿子,他不可能会想跟一个能做他父亲的男人结合,他是自由的,我也是,蓝别阶……”

他的声音最后哑在了喉咙里,他蜷缩着坐回了地上,像小时候躲在衣柜里那样,攥着自己的手腕颤抖。

“李维坦……对不起……李维坦……”蓝别阶蹲下来,紧紧地拥抱着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塔给我安排过很多向导,他们希望我能出现在对人战争的前线上……”

李维坦虚弱地摇着头。

“我有反抗的能力,但我的孩子没有——他还那么小,那么脆弱——但李维坦,他非常的温柔善良……他从不伤害动物,他能控制自己,不搞破坏,对每一个人都开心地笑……他不会变成野蛮无知的暴徒,也不会像我这样自私残酷……他不应该被任何人利用,”蓝别阶用一种带着笑的哭音说,好像在安慰李维坦,但更像在安慰自己,“你相信我,他会欣赏你的,他会看到你的价值,会爱你,尊重你,照顾你,他会帮我弥补你……”

“生活不存在弥补这回事!”李维坦绝望地吼叫,“你在用侥幸心理欺骗你自己,你明明还有其他办法,但你却要用最愚蠢的方式毁掉我的一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尝试和眼前的疯子商量:“我不去研究队,蓝别阶。我会留在向导塔,你的孩子遇到危机的时候我会帮他解决,你不信任其他人,我就帮你看好他们——你不能死在这里,蓝浓·卡特需要你活着,我也需要你活着。”

蓝别阶疲惫地笑了一下:“那你会用生命保护他吗?你会像在乎自己的尊严和自由一样在乎他的安全吗?”

李维坦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他的瞳孔有些涣散。

“你在威胁我。”长久的寂静后,李维坦轻轻地说,“你想用我的自由和尊严来绑架我,让我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那个平庸的继承人。”

蓝别阶低下头,有一瞬间,他惭愧得无地自容,但下一秒,那种疯狂又回到了他的眼睛里。

“对不起,为我的无耻。”他深吸了一口气,强硬地把供氧设施裹在李维坦身上,然后不顾向导的阻拦,拉开了雪井的阀门。

铺天盖地的雪花像黑海中奔涌的夜光蛾一般淹没了他,在他的身影消失前,李维坦听到了哨兵最后的声音:“对不起,李维坦。永远别原谅我。”

……

画面在这个绝望的时刻暗去,蓝浓的眼前出现了一条灰色的走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廊上镶嵌着抢救室的灯牌,玻璃门隔开了抢救室和等候区。蓝别阶躺在玻璃门的一端,而李维坦·李坐在另一端,他的表情像雕塑一样凝重。

姜留的衣服上沾满了灰,他不停挥舞着手臂,似乎在跟李维坦说什么,但李维坦什么也没有听见。他的腿还在滴血,耳朵里还残存着雪海里金属摩擦的爆鸣。

所有人似乎都在指责他的见死不救,揣测他的蓄意谋杀,只有病床上的蓝别阶和李维坦·李自己知道,哨兵大脑中长年累月的精神损伤,已经彻底无药可救了。

蓝别阶的心跳停止的时候,李维坦浑身脱力地倚靠着墙面,他的身体仿佛有一万斤那么重,他没法站直脚跟,也没法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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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审讯官将向导带走时,蓝浓终于从这场漫长的噩梦中离开。

他的背上沾满了汗水,脸色惨白得像纸,他颤抖着看着床上的李维坦,喉咙里几乎发出无声的尖叫。

在这一刻,他终于彻底读懂了李维坦眼睛里的困惑——他怎么可能会答应他的求爱?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和蓝别阶的儿子在一起?

蓝浓的手指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手腕,挂坠里的芙洛拉·卡特仍然冲他笑着,他像被烫到一般,把这条坠饰扔了出去。

我控制了他,像我的母亲对父亲做的一样。他并不爱我,而我控制了他——我想要他,他就接受了我的吻,我想知道十五年前的真相,他就对我打开了所有的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浓咬紧了牙关。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不管会发生什么,都必须停下来。

像把一只猛兽关进囚笼似的,他强硬地、不惜一切地切断了自己的触觉、听觉、嗅觉,阻断了所有的欲望和想法。他把精神力野蛮地填埋在脑海里,试图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一种无机物,仿佛这样就能抵消他无意识中对李维坦造成的伤害。

伴随着刺骨的夜风,李维坦·李睁开了眼睛。蓝浓几乎没法压抑自己的恐惧和期待,紧接着,最让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向导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咆哮,像被刺穿了心脏的动物一般,彻底地受伤。庞大的书柜轰然砸到在地上,精美的书本,晚餐,烛台,被看不见的力量摧毁成一片废墟。

精神力暴动。

向导的精神力暴动是极其罕见的,通常伴随着巨大的破坏力和永久性的损伤。

碎片被看不见的气旋拽到空中,暴力地摧残着周围的一切。烛台,玻璃,抽屉,一切都疯癫似的颤动,然后粉碎。蓝浓捂住额角的擦伤,试图接近向导。

“李维坦!”他叫道,“冷静下来,李维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维坦蓦地看向他,漆黑的眼睛锋利得像刀刃。

“滚出去。”向导几乎平静地说。

窗户因为力量的辐射而发出巨大的噼啪声,又一瓶墨水杂碎在地面上,整洁的地毯上洇开一团血迹一般的污渍。

“你精神力暴动了,李维坦,让我带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向导的手已经拽住了他的衣领,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绝对的愤怒和悲哀。

“我叫你——从我的地方——滚出去——”

蓝浓·卡特还没从那种绝望的暴怒中回过神来,他的五感因为先前的压抑变得迟钝。他隐隐感到推搡,脚下一空,身体忽然变得冰冷。

他听到惊叫和呼啸的风声,强烈的失重感拽动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发现自己正在飞快地下坠,紧接着,他听到了周听听的大喊:“蓝浓——我的天啊,蓝浓!!”

他被从二十九楼上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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