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23(2 / 2)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七天你都在引它们飞进来……”蓝浓几乎被气笑了,“谁是你的帮手?李维坦?”

“你的养父和你最好的朋友,尽管他们没有踏进禁区。”李维坦冷笑着回答,“还有那些说悄悄话的‘亡灵’,没有它我很难让你忽视来自地下的声音。”

蓝浓握紧了拳头,他很快就认识到——无论B20区拥有多么严格的管控,这都是一片开阔的土地而不是一座囚牢。独角蜂只要还能挥舞翅膀就可以从任何地方飞来,而李维坦只要还能使用大脑,就不会失去真正的自由。

“还没完,李维坦。”他阴沉地说,“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他用超出身体负荷的力量驱赶那些贴着神经的微小振幅。他拾起一张凳子,金属绞制的凳腿在碰到他手掌的一瞬就弯曲了,他将它掷向大门,轰然巨响后,一道火焰射进洞开的大门!

大批量的独角蜂在烈焰中坠落,他精神上的负压一下子消失了一半。趁着这个间隙,他冲向李维坦,用力扼住了向导单薄的喉咙。

“你会死在打败我之前!”蓝浓·卡特的面孔因为热浪显得扭曲,他提起向导的头发,把他的额头重重地按在墙面上,“停下——你的——动作——”

李维坦抬起枯瘦的手指,死死地抓住面前肌肉紧绷的小臂。他感到一股热流从额头伤口中涌出,而汹涌的火势正在将他们包围。

他想到了艾伯特·奎因的死,就在这间静室里,或许就在这个位置。伴随着滔天的火焰,破碎的石墙,失控的精神力,和独角蜂濒死的哀鸣。

他知道现在是杀死蓝浓·卡特最好的机会。他的精神力通过独角蜂扩散、延伸,蛛网般无声无息地在蓝浓·卡特的大脑中张开。尽管对方正在不断地挣脱,但他现在仍然可以通过一个极小极精妙的动作,制造一场完美的脑死亡。

可死亡能够带来胜利吗?李维坦谨慎地盘问自己。

独角蜂的数量在持续减少,但他仍然缺少一个机会——蓝浓的精神海依旧被埋藏在那片看不见希望的黑暗里,哨兵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不断舍弃身体的其他部位,来保护最重要的心脏——他没法真正的入侵,除非对方卸下更多的防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撞击,又一次的撞击。

血终于淅淅沥沥流下来。

李维坦缓缓地松开了手掌,他的眼睛仍然睁着,但他的意志似乎像逐渐凋零的蜂群一样散去。

“现在才是结束。”最后一只独角蜂心脏崩裂的时候,蓝浓·卡特残忍地说,“我很欣赏你的抵抗,它几乎就要成功了。”

地上散落着灰烬和虫尸,火焰仍然在“噼啪”寻找着下一个可燃物。

“是这样吗?”李维坦听到自己轻声地问,“你认为自己看得更远,是吗?”

蓝浓冷冷地凝望着他,手掌按住了他的颈骨,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你看得太远了……你的视觉能穿透建筑和人体……”向导继续说,喉咙里发出收紧的“嘶嘶”声,“你能看到自己眼睛底下的东西吗?”

蓝浓嗤笑了一声,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他终于从庞大到麻木的知觉中找到了那丝异样的刺痛。

——他金色的虹膜上,正趴着一只幼小的独角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幸运的是,蓝浓的失控症状一直到访学结业那天,都没有再出现。

蓝浓·卡特在一种奇异的和平中度过了他的觉醒期。他隔壁的哨兵们尖叫,嘶吼,半夜从床上爬起来裸奔,发出隔着楼板都能听到的呻吟,而他一直安稳地睡在二十九层隐秘的小卧室里,环抱着他的爱人。

姜留在刚知道他和李维坦的事的时候平均每三个小时给他打一个电话,中间甚至旷工跑过来一次,差点和李维坦打起来;而周听听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晕在了贾雯·菲斯特的怀里。

贾雯·菲斯特笑着问他:“你不会真的要跟我讲李维坦的黄色笑话吧?”

蓝浓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觉得可能吗?”

蓝浓当然不可能和任何人讲李维坦的黄色笑话,他永远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向导有多甜蜜和顺从。李维坦·李在离开床板的时候或许确实会说一些刻薄的小话,但一旦卧室的门关紧了,他的嘴就只会致力于让哨兵获得更多的快乐。

结业日当天早晨,李维坦照旧在办公桌前一边翻报纸,一边喝着他的咖啡。

蓝浓端着早餐坐在他对面,轻声打招呼:“嘿,早上好。”

向导点了点头,从报纸堆中抽出一张做过笔记的,推到蓝浓的面前:“新历105年,马丁·吉格森研究了一百五十三名罕见的轻症状觉醒哨兵,其中有百分之四十出现了轻微的单向结合热表现,编号为十八和九十二的两例被试存在和你相似的问题——这些症状都在他们通过‘成熟测试’后消失了。”

“听起来并不是需要特别注意的毛病。”蓝浓飞快地扫完那篇文章后,开始吃他的巧克力马芬,“你认为我能通过晚上的成熟测试吗?”

“你的精神力状态一直非常成熟。”李维坦指出,“‘成熟’本身是一种控制和收放的衡量标准,在这一点上,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出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的哨兵快乐地笑起来:“不得不说,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这么评价,但这样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过分动听了。”

“相比赞美,你显然更喜欢从我这儿得到指指点点。”李维坦挑着眉看向哨兵,目光落到对方身上的时候,他飞快地皱了一下眉毛,然后伸手解开了蓝浓·卡特潦草的领结,“我经常会假设,你对我的……情感有一部分来自于扭曲的恋父情结——你有一个光辉伟大的父亲,但他从来没能给予你管教和引导,你需要你的生命里有一个会对你指责呵斥的年长男人,在荷尔蒙的工作下,你开始尝试对我这样刻薄的老男人产生……”

“停下,停下。”蓝浓叫道,他看着胸口那十根正在编织穿梭的苍白手指,无奈地叹气,“我发誓,我见过很多刻薄的男人,但我看到他们的手指不会勃起,也不会幻想把他们按在办工桌上操。”

李维坦的动作僵了一下,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

“噢。”他柔滑地说,把哨兵的领结整理得像模特儿一样完美,声音有点局促,“但是你没有操过我,即便我好几次这么请求。”

蓝浓几乎倒抽了一口冷气:“亲爱的。”

李维坦怀疑地盯着他。

“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害怕自己失控,尤其是发现我的觉醒期症状可能和结合有关的时候。”蓝浓停顿了一下,飞快地解释,“我知道你不想和任何哨兵结合,而我们上床的时候你把我惯得无法无天,我害怕在没稳定下来的时候放纵自己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我们还要一起吃一辈子的早餐呢,我可不想创造一个未来一百多年里我们都害怕提起的话题。”

在他提到“一百多年”的时候,李维坦几乎畏缩了一下,那种强烈的迷惑和茫然又一次从向导眼中闪过,他尝试斟酌了一会儿措辞,最后却只是沙哑地说:“今晚就是确定你是否稳定的时候。”

“我知道,嗯……我正想告诉你,”蓝浓温柔地说,“我订了晚餐——外送的那种——很不好订,很昂贵、很奢侈、很浪费时间,是我这个年纪的人会喜欢的那种浮夸铺张……我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可以在你房间吃晚餐,做爱到天亮,早晨我会把脏衣篮送出去,把早餐带回来,然后我们继续……”

他缓慢地说着他的计划,惊喜地发现李维坦眼睛里的不确定正在消失,甚至慢慢变成期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会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一个晚上。他想。当然,他希望这也是李维坦这辈子最难忘的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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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测试”的试验台设置在礼堂外。它是一座拱门形状的金属探测装置,彩色的线交缠在一起,连通一旁足有一间房子大的计算机。

这台设备造价高昂,所有权也不属于向导塔,是专门为了这场测试提前半个月从研究所借调来的。

坐在长桌上排队的哨兵们窃窃私语,听说为了蓝浓·卡特,这台设备被事先升级过,然而所有人都在期待蓝浓·卡特像他的父亲一样,“噼里啪啦”地轰炸掉所有测量装置。

周听听一边眼巴巴地看着通过测验的哨兵穿过拱门,提前开始晚宴,一边反复向蓝浓确认:“通不过的概率比被雷劈还低,是吧?”

蓝浓好笑地点点头。

周听听又鬼鬼祟祟地凑到他耳边问:“你那个,对象,会看你的测试成绩吗?”

蓝浓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成绩不好会不会挨骂啊?”周听听做贼似的看了一圈周围,“像‘精准度评分没超过九十五,力量评分没超过七十八,不合格,从我的房间滚出去’这样的。”

蓝浓哭笑不得:“周听听,他不是魔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过测试成绩确实对我很重要。”

说着,他打开手腕上的吊坠,亲吻了挂坠里的画像。

周听听笑了起来:“蓝浓·卡特也会像妈妈许愿啊。”

“姜留跟我说过,我母亲当年是以最高分通过的测验。”蓝浓眨眨眼睛,凝视着挂坠里微笑的金发女郎,画像里的她总是温柔地笑着,又总是在因为没人知道的原因忧伤,“她在整个访学期间没有寻求任何向导的帮助,金首席夸她拥有天赐的理性和幸运。”

“我听说过她的故事,”周听听点了点头,“我妈妈也说卡特夫人的精神力像水一样柔和,就算不受控制地在大街上流淌,也能让所有人感到幸福——爱情上来说,你爸爸真是个幸运的男人,要是你也这么幸运就好了,可惜——”

蓝浓用力地敲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闭嘴。

周听听又嬉皮笑脸了一阵,才走上试验台,二十分钟后,他带着不出所料的平庸成绩飞奔进礼堂。

“蓝浓·卡特。”

随着视线的交汇,试验员喊出了蓝浓的名字。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动作,看向这位从出生就声名在外的天才哨兵。蓝浓带着疏离的笑走出人群,对纷至杳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请站到白线标明的位置。”试验员彬彬有礼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浓点头照做,他走进拱门中,敏锐地注意到空气里微弱的振幅。

试验员给了他一张长长的指示单,他按照列举的内容一样样完成任务——释放、回收精神力,调控力量,识别五感变化,提取和保护记忆……

计算机飞快地评估他的每一项分数,绿色的数字在屏幕上不断上涨,最后全部变成醒目的黄色。

“十三项满分……”

“目前为止的最高记录了吧?”

“机器大概已经测不出他的上限了。”

“幸运的小子。”

蓝浓平静地将议论声从耳朵里赶出去,在试验员的惊叹中取回了自己的试验单。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礼堂,而是绕进了电梯间。

在他拉开电梯门的时候,一个披着向导袍的黑色身影正准备从里面走出来,他们对视了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浓露出了一个很大的微笑,搂着李维坦的手臂,把他拉出来:“你在关心我的测试吗?”

“隔着电梯都能听到你们的吵闹。”李维坦有点不自在的僵硬,“看你的表情,我想应该一切都好。”

“看看,”蓝浓把试验单递给了他的向导,“成绩报告单。”

李维坦认真地看了上面的数据,转过头看他,黑眼睛里闪过不常见的好奇:“你尝试过测量自己的上限吗?”

“直觉告诉我最好别这么干。”

“直觉,”李维坦嘲讽地说,“你最称手的武器。”

他们在周围古怪的目光里走进礼堂,蓝浓至始至终没有放开向导的手。

布置得金灿灿的礼堂里正在放映历年的结业庆典,画框里才能看到的伟大哨兵们此时活跃在影像中。蓝浓·卡特下意识地去找自己的父亲,然后发现他出现在礼堂正中间最大的落地投影上。

蓝别阶年轻傲慢地站在那里,用两根手指捏着酒杯,洋洋得意地接受众人的恭维,他有太多的朋友和崇拜者,但无论他走到哪里,固定陪伴在他身边的人只有一个。

李维坦·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浓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人,他注意到李维坦正在极小幅度的颤抖。向导仿佛被刺痛了一般,收回了和他交握的手。

“李维坦?”他轻声问,“你还好吗?”

李维坦迟钝了一会,才用一种近乎愤怒的语气说:“好极了。”

蓝浓皱了皱眉,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向导打断了。

“去找你那群小布谷鸟玩儿去吧。”李维坦说,“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他看起来似乎急于离开,蓝浓瞥了眼围过来的人群,飞快地说:“晚会结束后,我去你的办公室找你,好吗?”

李维坦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般,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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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浓·卡特心神不定地回到二十九层时,很庆幸自己没有被拒之门外。

李维坦坐在黑暗里,面前摆着他定好的奢华晚餐。除了烛台以外,他没有点亮任何一盏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幽暗的烛火把他的脸衬得阴沉而疲惫,蓝浓忍不住走过去,拉开了窗帘,试图让室内更明亮一点。

“你还好吗?”他再次问。

李维坦飞快地点了点头。

“发生了什么?”蓝浓试探着开口,“你愿意告诉我吗?”

李维坦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蓝浓愣了一下,接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问题?我向你求爱,你答应了——”

“问题是,我答应了。”李维坦忽然从桌边站起来,“我不应该答应的。我不可能答应。”

“李维坦……”

“你是个早晚会出现在纪念堂里的年轻人,你可以冲动,任性,为了满足你的恋父情结为所欲为,你还有很多时间去‘浪子回头’……但我不该放任自己成为你脸上的一道疤——我生命里的平静已经够稀有了,我不应该再走这条毫无理性的路去破坏它。”李维坦疲惫地靠着窗框,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最重要的是,你……”

“李维坦。”蓝浓大步走上前,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金色的眼睛里流出的愤怒和难过彻底地把向导刺伤了,“如果你想在现在拒绝我,你不需要用这些理由。看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维坦困惑地抬起眼睛。

“看着我,告诉我你不爱我,也不会爱上我,”蓝浓微微放低了声音,“我发誓自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李维坦震惊地看向他,仿佛他说了什么非常荒谬的话。

静默持续了很久,蓝浓的身体才放松下来,他松开抓着向导的手,张开手臂,把向导抱在怀里。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年轻人关于一辈子的承诺,”他轻轻地抚摸着李维坦瘦削的脊背,“但给我点时间,好吗?我认为我至少值得一个证明的机会。”

“即便我总是用这种方式扫你的兴?”李维坦沙哑地问他。

“这不是扫兴。”蓝浓温和地纠正他,“就像拼图一样,我在认识你那些散落的部分。它们每一片都……嗯……很惊喜。”

他尝试去触碰对方的嘴唇,李维坦迟疑了一下,然后像过去每一次一样敞开了自己。他们接吻,抚摸彼此,直到向导的外袍从肩膀上滑下去。

“你还想吃晚餐吗?”蓝浓低声问。

李维坦摇了摇头,下一刻他就被哨兵带倒在了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还开着,他看着自己的腰带被解开,风吹在赤裸的小腿上,他苍白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立刻就颤栗起来,巨大的恐惧和困惑在他的颅顶盘旋,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正在被伤害,但他的身体已经驯服地贴向了哨兵。

蓝浓·卡特一遍遍抚摸他的四肢,直到他足够暖和。他们额头抵着额头,胯部贴合着,蓝浓在两个人的阴茎上都抹了足够的润滑液,顶端摩擦到一块的时候,他们都硬了。

蓝浓听到了自己的喘息,也听到了李维坦压抑的呻吟,他的手顺着李维坦瘦巴巴的胯骨摸下去,抓握住向导的臀肉,试探地压了一下。

李维坦短促地尖叫了一声。

哨兵受到了鼓励般凑上去亲对方的额头,他们的身体紧密地靠在一起,极大的快乐和满足感随着血液一起涌上脑门。

这一瞬间,他们都在期待更多、更紧密的结合,未来好像敞亮地打开在他们眼前。

然而,也就在这一瞬间,蓝浓·卡特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哭声。

起初他以为这是幻觉,没过多久,他发现这种哭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凄厉。紧接着,向导塔的墙面融化了,变成一间破旧的砖房。

他马上醒悟过来:他又进入了李维坦·李的记忆里。

他想立刻抽身,但事情显然不受控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到了年幼的,瘦骨嶙峋的李维坦——男孩被关在上锁的衣柜里,用阴沉灰暗的眼睛看着柜门外粗暴的性交易。他看到李维坦的母亲,一个毫无吸引力的女人,在嘲笑和推搡中为了生存卖淫,接着死去。他看到李维坦裹着破旧的围巾走进向导塔,一路上的泥水溅了满身,而道路的另一个方向,一身璀璨的蓝别阶摇下车窗,神采飞扬地和他的母亲吻别。

这样的窥探是决不被允许的。

蓝浓闭上眼睛,卖力地从这个画面中挣脱出去,但他没有回到现实,而是掉进了另一段记忆里。

他看到芙洛拉·卡特,他的母亲,她在二十年前就是甜蜜和忧伤的混合体。而他的父亲蓝别阶从男孩变成了英俊的男人——出征,胜利,英姿飒爽,紧接着结婚、生下孩子。芙洛拉去世后蓝别阶变成了一个潦倒的男人,令人意外的是,他找得最多的人不是姜留,而是李维坦。

他跪在地上,把脸埋在李维坦的膝盖里,痛苦地说:“我真希望那个时候你在我身边,列维,你总是能把一切都做好。”

李维坦低声说:“即便是我也不可能挽回所有生命。”

蓝别阶用力地摇着头,小孩子似执拗地说:“不,你可以。你总是说‘剩下的一切交给我’,然后处理好我留下来的一大堆难题。”

“那是因为你总是制造无限的麻烦。”向导轻轻咕囔着,“你能让人省心一点吗?蓝别阶?”

蓝浓在一阵强烈的心悸中离开了这段记忆,他怀疑自己已经流泪了。他完全能从父亲的悲伤中接收到母亲离世的痛苦。他努力地保持理智,再一次从记忆里跳出来,然而一种强烈的思念和好奇却让他想看到更多——

直到他降落在一片能把人的思维都冻结的雪地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极地。

蓝浓一下子失去了呼吸,他的心脏里好像有一万只蝴蝶在飞舞。他知道自己终于靠近了十五年前的真相,他没法说服自己离开。

扑面而来的雪片中,他看到雪井里跪坐着的李维坦和他的父亲。李维坦的腿受伤了,他的表情像失去了灵魂一样空白。

“你不能再去了。”巨大的机械碰撞声让他们的嗓音变得模糊,“你的精神力已经到了临界点,再去一次,你就会——”

“我不想无功而返。”蓝别阶冷静地说,“对不起,李维坦。”

“该道歉的不是你。”李维坦艰难地喘息着,雪井中的氧气正在飞快地耗尽,“我早就注意到你的精神力缺口,但我没及时找出原因。”

“对不起。”蓝别阶反复地道着歉,“真的对不起。”

李维坦迟疑了几秒钟,忽然警惕地问:“你想做什么?”

蓝别阶走到他面前,跪下来,像上次一样把头埋在他的膝盖上:“临走之前,我销毁掉了我所有的疏导数据,如果我葬身在这里……”

李维坦震惊地盯着他,单薄的身体完全僵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很久,他才不可置信地问:“如果你因为未记录的精神力损伤死在这里,你知道我会面对什么吗?”

蓝别阶的肩膀抽搐了一下,他没有回答。

“为什么?!”李维坦咆哮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蓝别阶沉默了一会,才答非所问地开口。

“我会告诉你,我的精神损伤的来源。”他的声音像雪花一样轻飘,他按住了李维坦颤抖的手,“你知道……芙洛拉·卡特死的那天,我的世界发生了颠覆。”

李维坦冷冷地看着他:“你的情伤不是你构陷我的理由。”

蓝别阶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般接着说:“芙洛拉死前,她拉着我的手不断地道歉,我以为她是因为离开而悲伤……直到我……清醒过来。”

李维坦一怔。

“……清醒?从哪里?”

蓝别阶安静地说:“从我对她的爱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蓝浓捂住了嘴,几乎害怕自己叫出声来。

“什么意思?”李维坦硬邦邦地问。

“我发现我并没有真正地爱过她。”蓝别阶的手紧紧地攥着,“我发现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在使用精神力影响我。”

“这不可能。”李维坦不可思议地说,“这是无法想象的。”

“芙洛拉·卡特的五感没有一般哨兵那么敏锐,力量也并不强大,但她有一种让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奇异能量。”蓝别阶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的状态一直很平稳,几乎从来没有过出现精神力暴动。但一直到她死后,我才怀疑,她其实一直处于精神力暴动的状态,只是这种暴动是以另一种……陌生的形式出现的,从心灵上征服她的‘敌人’们。”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她死后,我尝试模仿你的做法去调查。我发现她生前的爱慕者们或多或少遗忘了她……他们好像从梦里醒来一般,回到了现实中,并且面临着不同程度的精神力缺口。”

“这是非常非常可怕的推断。”李维坦沙哑地说,“你需要更严谨的实验——但我还是不明白,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已经厌倦了做任何人的向导。你联系了探索无人区的研究队,当我不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会远远离开这片土地。”蓝别阶话锋一转,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按照现在的衰减速度,我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普通人,到那个时候,你就会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那是我的权利!”李维坦扶着墙面站起来,冰冷地俯视着面前的男人,“我有我的自由,蓝别阶。”

“对不起。”蓝别阶重复着他无力的道歉,“但李维坦……我是一个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维坦花了两秒钟反应,然后,他脱力一般靠在墙面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孩子继承了我可怕的天赋,但他并不像我,他更像他的母亲。”蓝别阶以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说,“他可能会成为一个天使,也完全可能变成一个魔鬼,一件兵器。如果他没法像我这样幸运,如果他把他的精神海交给了一个错误的向导……我没法想象他会变成什么……”

李维坦咆哮着打断了他:“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回报我的忠诚?!把我当成一件物品,转交给你的儿子?”

“对不起,李维坦……”蓝别阶解开身上的皮扣,将供氧设备取下来,“我查过,大法官学会有一条先例,哨兵可以为自己的向导做无罪担保,因为结合时的记忆交换是没法作伪的。如果你将来成为蓝浓的向导,只要你拥有这段记忆,你就能够得到法律的庇护……陪审团会采纳蓝浓为你做的担保,毕竟公共良知上,儿子不会袒护杀死父亲的犯人。”

“你在做梦!”李维坦气得浑身发抖,“蓝别阶,你醒醒,我是一个人,我不是可以被继承的仆人,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蜜罐里泡大的男孩身上。我宁可被送上绞架,被终身囚禁,也绝不会让事情像你希望的那样发生——你甚至没有考虑过你的儿子,他不可能会想跟一个能做他父亲的男人结合,他是自由的,我也是,蓝别阶……”

他的声音最后哑在了喉咙里,他蜷缩着坐回了地上,像小时候躲在衣柜里那样,攥着自己的手腕颤抖。

“李维坦……对不起……李维坦……”蓝别阶蹲下来,紧紧地拥抱着他,“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塔给我安排过很多向导,他们希望我能出现在对人战争的前线上……”

李维坦虚弱地摇着头。

“我有反抗的能力,但我的孩子没有——他还那么小,那么脆弱——但李维坦,他非常的温柔善良……他从不伤害动物,他能控制自己,不搞破坏,对每一个人都开心地笑……他不会变成野蛮无知的暴徒,也不会像我这样自私残酷……他不应该被任何人利用,”蓝别阶用一种带着笑的哭音说,好像在安慰李维坦,但更像在安慰自己,“你相信我,他会欣赏你的,他会看到你的价值,会爱你,尊重你,照顾你,他会帮我弥补你……”

“生活不存在弥补这回事!”李维坦绝望地吼叫,“你在用侥幸心理欺骗你自己,你明明还有其他办法,但你却要用最愚蠢的方式毁掉我的一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艰难地咳嗽了几声,尝试和眼前的疯子商量:“我不去研究队,蓝别阶。我会留在向导塔,你的孩子遇到危机的时候我会帮他解决,你不信任其他人,我就帮你看好他们——你不能死在这里,蓝浓·卡特需要你活着,我也需要你活着。”

蓝别阶疲惫地笑了一下:“那你会用生命保护他吗?你会像在乎自己的尊严和自由一样在乎他的安全吗?”

李维坦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他的瞳孔有些涣散。

“你在威胁我。”长久的寂静后,李维坦轻轻地说,“你想用我的自由和尊严来绑架我,让我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那个平庸的继承人。”

蓝别阶低下头,有一瞬间,他惭愧得无地自容,但下一秒,那种疯狂又回到了他的眼睛里。

“对不起,为我的无耻。”他深吸了一口气,强硬地把供氧设施裹在李维坦身上,然后不顾向导的阻拦,拉开了雪井的阀门。

铺天盖地的雪花像黑海中奔涌的夜光蛾一般淹没了他,在他的身影消失前,李维坦听到了哨兵最后的声音:“对不起,李维坦。永远别原谅我。”

……

画面在这个绝望的时刻暗去,蓝浓的眼前出现了一条灰色的走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廊上镶嵌着抢救室的灯牌,玻璃门隔开了抢救室和等候区。蓝别阶躺在玻璃门的一端,而李维坦·李坐在另一端,他的表情像雕塑一样凝重。

姜留的衣服上沾满了灰,他不停挥舞着手臂,似乎在跟李维坦说什么,但李维坦什么也没有听见。他的腿还在滴血,耳朵里还残存着雪海里金属摩擦的爆鸣。

所有人似乎都在指责他的见死不救,揣测他的蓄意谋杀,只有病床上的蓝别阶和李维坦·李自己知道,哨兵大脑中长年累月的精神损伤,已经彻底无药可救了。

蓝别阶的心跳停止的时候,李维坦浑身脱力地倚靠着墙面,他的身体仿佛有一万斤那么重,他没法站直脚跟,也没法抬起头来。

-------------------------------------

两个审讯官将向导带走时,蓝浓终于从这场漫长的噩梦中离开。

他的背上沾满了汗水,脸色惨白得像纸,他颤抖着看着床上的李维坦,喉咙里几乎发出无声的尖叫。

在这一刻,他终于彻底读懂了李维坦眼睛里的困惑——他怎么可能会答应他的求爱?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他?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和蓝别阶的儿子在一起?

蓝浓的手指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手腕,挂坠里的芙洛拉·卡特仍然冲他笑着,他像被烫到一般,把这条坠饰扔了出去。

我控制了他,像我的母亲对父亲做的一样。他并不爱我,而我控制了他——我想要他,他就接受了我的吻,我想知道十五年前的真相,他就对我打开了所有的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蓝浓咬紧了牙关。

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不管会发生什么,都必须停下来。

像把一只猛兽关进囚笼似的,他强硬地、不惜一切地切断了自己的触觉、听觉、嗅觉,阻断了所有的欲望和想法。他把精神力野蛮地填埋在脑海里,试图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一种无机物,仿佛这样就能抵消他无意识中对李维坦造成的伤害。

伴随着刺骨的夜风,李维坦·李睁开了眼睛。蓝浓几乎没法压抑自己的恐惧和期待,紧接着,最让他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向导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咆哮,像被刺穿了心脏的动物一般,彻底地受伤。庞大的书柜轰然砸到在地上,精美的书本,晚餐,烛台,被看不见的力量摧毁成一片废墟。

精神力暴动。

向导的精神力暴动是极其罕见的,通常伴随着巨大的破坏力和永久性的损伤。

碎片被看不见的气旋拽到空中,暴力地摧残着周围的一切。烛台,玻璃,抽屉,一切都疯癫似的颤动,然后粉碎。蓝浓捂住额角的擦伤,试图接近向导。

“李维坦!”他叫道,“冷静下来,李维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维坦蓦地看向他,漆黑的眼睛锋利得像刀刃。

“滚出去。”向导几乎平静地说。

窗户因为力量的辐射而发出巨大的噼啪声,又一瓶墨水杂碎在地面上,整洁的地毯上洇开一团血迹一般的污渍。

“你精神力暴动了,李维坦,让我带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向导的手已经拽住了他的衣领,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绝对的愤怒和悲哀。

“我叫你——从我的地方——滚出去——”

蓝浓·卡特还没从那种绝望的暴怒中回过神来,他的五感因为先前的压抑变得迟钝。他隐隐感到推搡,脚下一空,身体忽然变得冰冷。

他听到惊叫和呼啸的风声,强烈的失重感拽动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发现自己正在飞快地下坠,紧接着,他听到了周听听的大喊:“蓝浓——我的天啊,蓝浓!!”

他被从二十九楼上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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