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股血腥味从付臻红的左肩膀处的伤口弥漫了出来。
而这时,面对圣羊狮身像砸向自己都能克制着不去躲避的卡尔斯伏恩,在看到付臻红肩膀上的伤口后,却一下慌了神。
他大步来到付臻红身边,伤口处的溢出的鲜血虽然并不多,但是对于卡尔斯伏恩来说却是异常的刺眼,他的眼里划过一抹浓浓的自责。
而在这份自责情绪的背后,卡尔斯伏恩又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
纳芙蒂蒂会推开他,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纳芙蒂蒂心中,其实是有着一些分量的?纳芙蒂蒂其实是在意他的?
这一刹那间,卡尔斯伏恩想了很多,这让他既愧疚又开心。最终,卡尔斯伏恩弯腰一把将肩膀受伤的付臻红横抱了起来:我带你去上药。他的语气里透着急切。
我是肩膀受伤,不是脚受伤。付臻红说道。
卡尔斯伏恩却没理会付臻红这句话,继续抱着他往付臻红的住处走去。
付臻红见此,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躲?付臻红的声音本就冷冽,此刻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语气比平日里还要更冷。
他其实是有些生气的。
付臻红知道在古埃及有着一个十分荒谬的说法,那便是但凡是被圣羊狮身像的头颅砸向的祭司,就说明这个祭司违背了作为祭司的圣洁,这是伟大的神主所降下惩罚。
被砸的祭司不能躲避,若是躲开了这次惩罚,那么之后便会噩梦缠身,最后无故枉死,而其身边之人也皆会被神主抛弃,落个郁郁而终的结局。
这种说法,在付臻红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根本毫无根据可言,是可笑又荒诞的,付臻红不认为卡尔斯伏恩是那种甘愿被砸的无知之人。
也正是因为付臻红认为卡尔斯伏恩不是那种被这种荒诞规则所束缚的祭司,所以在他发现卡尔斯伏恩并没有躲避之后,才会生气。
为什么不躲?付臻红抬着眼眸,看着卡尔斯伏恩又问了一遍。
面对付臻红这问了两次的问题,卡尔斯伏恩难得沉默了下来,他似乎是在思忖如何回答付臻红这个问题。
一秒,两秒五秒过去了,直到付臻红等得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卡尔斯伏恩才垂下眼眸,对上付臻红看向他的目光,沉声说道:公羊狮身像是圣象,我不怕自己噩梦缠身而死,我只怕你受到牵连。
付臻红皱眉:你信那些?
我不信那些。卡尔斯伏恩回道,然而紧接着却又说了一句:但我不敢去赌,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愿意在我身边的你被神主抛弃。
我喜欢的纳芙蒂蒂,是神的使者,是最接近神的存在,他该立于云端,该享有众人的敬仰,该永远尊贵。说到最后,卡尔斯伏恩的眼中有了一些笑意。
他喜欢纳芙蒂蒂,想拥有纳芙蒂蒂,更想占有他,得到他,但是并不妨碍卡尔斯伏恩希望纳芙蒂蒂永远是埃及最高贵的存在。
这回换付臻红沉默了,他收回视线,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着。
卡尔斯伏恩看着付臻红那垂落下的浓长眼睫,嘴角边的弧度扩散了几分。
事实上,还有一个原因卡尔斯伏恩并没有说出来,那便是他其实心里也是存了一份小心思的。他想知道自己在纳芙蒂蒂心里有没有分量,想借此试探出纳芙蒂蒂对他是否在意。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赌输了是被砸中,轻则流血昏睡,重则昏迷。但卡尔斯伏恩不在意这些,他本身就是一个疯子。
所幸这场试探的豪赌,得来了一个好的结果,也让卡尔斯伏恩的心中充满了一种暖意。
无论是出于一种什么原因,在他面对危难的时候,纳芙蒂蒂选择了出手,选择了保护他的安危,甚至因为推开他而导致自己受了伤。
单单就只凭借这一点,对于卡尔斯伏恩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付臻红被卡尔斯伏恩抱回房间之后,他坐在床边,后背靠着床粱,静静地看着卡尔斯伏恩在木柜里翻找药膏。
不多时,卡尔斯伏恩便找到了药膏。
在卡尔斯伏恩拿着药膏走过来的时候,付臻红说道:给我吧。
但是卡尔斯伏恩却摇头拒绝了,我来帮你。
付臻红嘴唇微动,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卡尔斯伏恩却先一步说道:总归是我的责任,而且你伤在肩膀,自己涂药并不太方便。
付臻红闻言,也不再多言。
而后,为了能精准的上药,付臻红便需要脱掉上衫。卡尔斯伏恩就这么坐在付臻红身边,用眼神示意付臻红。
付臻红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说的,当着卡尔斯伏恩的面将上衣外衫脱了下来。
然而原本一心只想帮助纳芙蒂蒂快些上药的卡尔斯伏恩,在看到付臻红雪白的肩膀和漂亮的肩窝之后,没有一丝旖旎心思的他竟然有些心猿意马。
第145章
原因无他,即便纳芙蒂蒂此刻还戴着金面具,但他那比阳光还要更加耀眼的金发随意的披散着背后,有几缕垂落在肩头,便衬得那裸露出的皮肤更加的白皙光滑。
而纳芙蒂蒂那肩膀处的伤口,正泛着红色的血痕,这种受伤之后留下的红莫名就多了一种凌虐的美。
让人有一种想要用唇亲吮的冲动。
卡尔斯伏恩其实喜欢了纳芙蒂蒂很久。
从第一次在卡纳克神庙的净水池水里见到正在沐浴的纳芙蒂蒂开始,那水中的美丽背影就一眼撞进了他的心底,从此再也没能散去。
年少时遇到了太过惊艳的人。
于是后半身,便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被他永远铭记在心底。
自从第一眼见到纳芙蒂蒂之后,这十多年来他不止一次在梦中梦到过他与纳芙蒂蒂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一次做这种梦境的时候,纳芙蒂蒂还是那个纳芙蒂蒂,而梦境里的他在慢慢长大。
到了后面,能力长大后的他走向了纳芙蒂蒂,他的手抚上了纳芙蒂蒂的肩膀,掌心贴合到了纳芙蒂蒂那无暇光滑的肌肤。
只有在梦里,他才能显示出最真实的自己,也只有在梦里,才能对纳芙蒂蒂这被众人敬仰和倾慕的神使做着那亲密的事。
眼下,卡尔斯伏恩看到随意靠在床头的纳芙蒂蒂,对方随性慵懒的姿态有那么一瞬间与他梦境里的纳芙蒂蒂重叠到了一起。
纳芙蒂蒂就在他的面前,就在他伸手便可就碰到的距离,而这一切不再只是梦境。
是真实存在的。
只要他伸出手,便能触碰到纳芙蒂蒂。
而事实上,卡尔斯伏恩此刻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伸出手,动作温柔又小心的扶开了付臻红那垂落在肩头的几缕金发,然后将指尖放在了纳芙蒂蒂的肩膀上。
上药吧。卡尔斯伏恩听到纳芙蒂蒂这么说着,这才将有些分散的注意力迅速集中起来。
卡尔斯伏恩点了点头,念念不舍的收回手,先是为付臻红清洗了伤口后,接着才打开了封存着药膏的红色活塞,将湿润中带着些许粘稠的膏药倒在了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