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坦卡蒙显然没有想到纳芙蒂蒂会突然这么做,他想说什么,但在看到纳芙蒂蒂金面具下的容颜之后,图坦卡蒙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虽然图坦卡蒙早就在画卷上见过纳芙蒂蒂的真容,但是画像与真人到底还是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他面前的纳芙蒂蒂,容颜远比画中的人还要好看万分。
第126章
他面前的纳芙蒂蒂,容颜远比画中的人还要好看万分。那是一种非常具有冲击性的美丽,不会让人觉得丝毫女气,完美至极的五官轮廓里勾勒着让人望而却步的冷艳。
如果说戴着金面具的纳芙蒂蒂给图坦卡蒙一种不好亲近的距离感,那么露出完整容颜的纳芙蒂蒂则更多了一份冷淡的疏离。
纳芙蒂蒂的眼睛下方的泪痣让图坦卡蒙想起了从古老的壁画上看到的蛇,蛇在一片盛大的乐园里,缠绕在长满了红色果实的树上,充满着蛊惑人心的堕落之气。
图坦卡蒙抬着头怔怔地看着纳芙蒂蒂的面容,在对方的视线下,他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份突然的沉静,但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音。
不过因为这骤然看到纳芙蒂蒂面具下的真容,图坦卡蒙对于纳芙蒂蒂这被埃及民众们倾慕的神使,认知也多了几分。
也难怪呀,纳芙蒂蒂有着这样举世无双的美貌,父亲喜欢他,母亲也喜欢他,似乎也合情合理起来
图坦卡蒙。付臻红喊了陷入思绪中的少年一声,成功让图坦卡蒙的注意力重新集中:我送你的金面具呢?他问得很随意。
图坦卡蒙眨了眨漆黑的眼睫,他知道纳芙蒂蒂是在问他出生之时,收到的那个金色面具。图坦卡蒙想到母亲平日里捧着金面具一脸怀念的模样,沉默了几秒后,还是如实回道:在我母亲那里。
付臻红听后,并没有觉得意外。
他盯着图坦卡蒙看了两秒,突然问道:你想要吗?
什么?图坦卡蒙有些没反应过来,圆圆的黑色眼珠无意识的转动了一下。
金面具。付臻红说完,将手中的金面具斜戴在了图坦卡蒙的脑侧,遮住了那个位置原本的麦穗吊坠。
等图坦卡蒙完全反应过来之后,自己的鬓发位置的装饰已经变成了做工精致的黄金面具。
图坦卡蒙下意识抬起手,触摸了一下冰冷的金面具,有些不明白付臻红这么做的意思:你怎么突然把面具送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图坦卡蒙的心里有些意外,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喜悦。
这是礼物。付臻红回道。
礼物?图坦卡蒙很快明白了过来,前几日他刚过完八岁的生日。那个时候,父亲为他举办了宴会,几乎所有权臣与贵族都参加了,唯独没有纳芙蒂蒂的身影。
所以这个金面具,是纳芙蒂蒂补给他的礼物吗?
图坦卡蒙心里这么想着,便也不自觉的把心中话问了出来。
付臻红缓缓道: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金面具?图坦卡蒙又道,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好奇。
付臻红反问:不喜欢吗?
图坦卡蒙闻言,微微顿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说道:母亲喜欢。却没有回答自己喜不喜欢。
或许是喜欢的吧,只是少年的骄傲和心中的那一份固执让他没有直接承认对于这份礼物的欢喜。
付臻红点了点,没有就图坦卡蒙的话做出任何评价,他将视线从图坦卡蒙的脸上收回,用无声的姿态示意图坦卡蒙该出去了。
图坦卡蒙抿了抿唇,最后看了付臻红几眼后,什么没说得离开了这一处圣船上的船蓬房间。
与图坦卡蒙的这一次见面,于付臻红来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图坦卡蒙出去之后,付臻红便开始思索接下来这一年该如何自然的顺应历史的发展。
而离开后的图坦卡蒙,时不时的抬手触碰着自己脸侧上方的金面具,回想起纳芙蒂蒂的面容,图坦卡蒙那尚且还十分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不过很快,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唇角边的弧度瞬间就收敛了,转而变成了一副有些懊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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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河谷欢宴节,由于埃赫纳顿的信仰改革和作为神使亦是王后的纳芙蒂蒂的支持,比以往任何一次河谷欢宴节都还要隆重和热闹。
一直到太阳从完全落下后,河谷欢宴节的庆典才结束。
夜晚的尼罗河比起夕阳下的红河,有一种独特而幽静的美,月色下的河面泛着波光粼粼的涟漪。随着圣船的行驶,波荡出了一圈又一圈美丽的波澜。
在返回尼罗河东岸的这一艘超大型圣船上,付臻红,法老埃赫纳顿,以及图坦卡蒙都在。
往常的这个时间点,图坦卡蒙还在侍卫长加里的指导下练剑。图坦卡蒙从没有偷懒过,哪怕是在生日之时,也会在众人离开后独自一人训练。
在在对于自身实力的提升上,图坦卡蒙十分的坚韧和刻苦,几乎没有一天缺席过训练。
但是今日,图坦卡蒙却一点也没有练剑的心思,他躺在床上,想要休息一会儿,但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不自觉的会浮现出纳芙蒂蒂的面容,会回荡着纳芙蒂蒂的声音。
大抵是因为好奇了近八年的人,突然在这一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以一种不容忽视的惊艳方式,深深映在了他的眼眸里。
很烦躁
图坦卡蒙不想去想这些,他强迫自己快点休息,但是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他有些赌气似的坐起身,纳芙蒂蒂送给他的金面具就在他的木枕旁边,图坦卡蒙稍一偏头,就能看到。
盯着木枕旁边的金面具看了几秒,图坦卡蒙有些烦闷的拿起金面具,然后将这扰乱他思绪的冰冷物件仍在了地上。
砰得一声,金面具掉在地上,在这过于安静的房间里发出了一道不小的声响。
图坦卡蒙将金面具扔掉之后,重新倒在床上,侧过身,背对着外面,闭眼开始睡。
然而就这么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图坦卡蒙有些负气睁开眼,嗖得一下从床上下来,紧闭着双唇,低气压十足的走过去捡起了不久前才被他扔在地上的金面具。
不过这次,图坦卡蒙并没有继续尝试休息,而是将金面具像今日纳芙蒂蒂给他戴的那般斜戴在了自己的脑侧。
少年精致的下巴和面具边缘的弧线形成了一种非常完美的契合,他走到窗前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
尼罗河的夜景非常漂亮,但是今日图坦卡蒙却没有欣赏这份夜色的心情。其实对于纳芙蒂蒂,图坦卡蒙的心里有一种极为复杂的感官。
从他出生之后,他的成长中总是会有纳芙蒂蒂的痕迹,他周围的人,接触到的一些事情,多多少少都与纳芙蒂蒂相关。但是很可笑的事,被纳芙蒂蒂的名字包围的他,在过去的八年里,却并未见到过纳芙蒂蒂。
事实上,今日他还有很多话想问纳芙蒂蒂,想从纳芙蒂蒂身上了解一些信息,想问纳芙蒂蒂为何会亲自给他取名字,还想问纳芙蒂蒂为何会送他金面具。
脑海里浮现出了很多疑问。
图坦卡蒙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决定不去独自纠结,而是直接去询问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