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臻红不知道申公豹跟帝辛究竟谈了些什么,他也没有任何窥探的兴趣。
在小丫鬟翠鸢的领路下,付臻红从帝辛的帐篷走回到了帝辛特意为他安排的帐篷里。
三月的夜晚,微风吹拂着高大的树枝丫发出了呼呼的声响,皎白的月光从叶的缝隙里缓缓穿过,最后在大地上斑驳出了一片又一片银色的光辉。
在这银白的夜色之下,一道黑色的身影敏捷的避开守夜的护卫们,穿过一个又一个帐篷,最后停在了一个精致的圆弧顶帐篷外。
帐篷里,烛光还未燃烬,于是帐篷内的床榻位置,一个曼妙的身形便被烛火那微弱的光晕照出了弧度优美的影子。
黑色的身影就这么站在帐篷外直直的盯着这影子看了好一会儿,才悄无声息的潜入进了帐篷中。
他看着床榻上背对着他的红衣男子,不自觉的放轻了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过去,一直到走到床边,这一身玄衣的入侵者才停了下来。
此时,整个帐篷内安静的出奇,仿佛只有他的呼吸声在轻轻缓缓的响着。
在烛光与月色的交融里,他俊挺秀逸的五官落在一片黑色的阴影里,眉心正中的一抹暗红色朱砂将他身上那本就冷沉又阴郁的气质衬得更加的病态和诡邪。
此时,他的眼眸深处正浮动着鬼魅而危险的暗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唇角突然一勾,伸出手抚向了床榻上背对着他侧躺的男子,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男子披散着的乌亮发丝时,一道凌厉的红光从男子身上迸发而出,如同刀刃一般以闪电般的速度袭向了他。
他猛地收回手后退了几步,却还是被红光擦破了手指,指尖端流出了暗红的血液。
我就知道你没有睡。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付臻红闻言,从床榻上坐起了身,看着两米外这不请自来的入侵者。
高挑的身形,俊秀到有些妖冶的面容以及那过分苍白的肤色,这样的人说是朝歌城的国师,怕是十个人里有九个听到都会表示不信。
这多年不见,你比以前更厉害了。申公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低低的笑了起来。
付臻红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语气平静而冷淡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找你啊。申公豹意味深长的说道: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惦念着你。
付臻红挑了挑眉:你觉得我会信吗?
好吧,申公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急不慢的说道:我不过就是有些好奇而已,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什么都不在乎的你,以苏妲己这样的身份待在商王帝辛的身边。
嗯。付臻红淡淡的回了一声,并未把申公豹放在眼里。
他这全然不在意的模样让申公豹眉骨一沉,褐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了一抹阴翳:好歹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何必如此冷漠。
老朋友?付臻红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也配?
申公豹垂在身侧的手顿时用力攥紧,因为太过大力,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不过最后他到底还是忍住了情绪,须臾之间便重新调整好了状态,仿佛方才身上那一瞬间的狰狞只是错觉。
你就不怕我告诉帝辛的你的真实身份?申公豹狭长的眼眸危险的半眯了起来。
付臻红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申公豹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付臻红这话中究竟有几分可信度。
【小红,万一这申公豹真得跑去帝辛那里告状了怎么办?】
【他不会。】至少现阶段暂时还不会。
申公豹的性格极其的谨慎,心思多,在没有弄明白他为何会以苏妲己的身份待在帝辛身边之前,是不会轻易就将他的身份主动暴露出来。
更退一步说,就算申公豹没有任何顾虑的直接就将他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帝辛,他也自有办法以另一种方式攻略那位商王朝的最后一位君主。
作为资深攻略者,付臻红从来不会只给自己拟定一条路。
你该走了。付臻红下着逐客令。
申公豹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直接上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距离付臻红半米不到的位置停了下来,他俯下身,视线与付臻红的目光平视,用带着一分杀意的阴邪声音轻轻缓缓的说了一句:我的目的是助商伐周,希望你和我的目的不会冲突。
说完之后,他重新站直了身体,苍白的双唇微微上扬,对着付臻红笑了一下,叫出了付臻红现在这个身份的称呼:妲己,明日再见。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唯有那地上滴落的几滴暗红色血液,昭示着他曾经来过这里。
第二日,白昼还未完全将黑夜替代,东边的暖色光晕才刚刚从云层里缓缓浮现,一袭灰色衣衫的白发男子走出了昆仑神山。
他此番之行是西伯侯姬昌所在的封地岐周,而从昆仑山到岐周,必经之地便是冀州。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姜子牙:我不可能对狐妖动心
之后的姜子牙:真香!
玉清:???
申公豹:呵呵
纣王:呵呵
鸿钧:终究还是错付了
第11章
辰时刚刚过半的时候,蔚蓝的天空上漂浮出了纯白的云团,浅橘色的光晕也透过浮云穿过了叶的缝隙,暖洋洋的漫洒在了地面上。
这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适合婚嫁,适合过寿,更适合大军路行。
苍劲翠绿的山林里,鸟儿在枝叶繁茂的高树上欢快的鸣叫着,在这空灵清韵的自然天籁中,朝歌的军队整齐有序的朝北走着,始终保持着平稳又坚定的步调。
而在整个军队的最中央位置,是一辆装横得十分大气又华丽的马车,马车的空间非常的宽敞,比起寻常尺寸的马车都还要大很多。
车内的最后端是一个足有两米长的柔软坐塌,距离坐塌半米左右的地方是用上好的红木支起的长方形盘托,盘托上放置着各种新鲜的水果。
在右边靠近马车窗帘幕的地方,固定着一个圆形的香炉,淡淡的熏香从香炉中飘散而出,薄薄的白雾氤氲到马车里,并不过分浓郁,反而让马车内整个空间显得格外的韵雅。
帝辛坐在靠近香炉的那一边,付臻红则坐在帝辛的左手边位置,此刻,他微微垂着眼眸,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一颗葡萄慢慢去着皮。
这葡萄无籽,但是由于气候的缘故,这个时节的葡萄的皮就并不像最盛熟时期那般轻薄。
付臻红那青葱如玉的指端被葡萄的水分润得有些湿,在紫色外壳的衬托下充满着一种细腻的光泽感。
他的动作慢条斯理,却极其的赏心悦目,漂亮得像是能入画一般,帝辛在一旁看着,喉结微微动了一下,本没什么食欲的他竟然也有了几分干渴之意。
也不知是因为那个大饱满的葡萄果肉,还是因为那泛着丝丝莹润水光的如玉指尖。
付臻红的视线虽然是落在手中的葡萄上,但是却将帝辛的情绪变化全部感知到了,他装作浑然不觉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剥完一个又一个,直到剥好第七个之后,才将小盘子里的葡萄推到了帝辛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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