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好生小气。温祈瘪瘪嘴巴,被迫放弃了轻薄丛霁的行为。
丛霁念罢一册话本,温祈已是昏昏欲睡,变出鲛尾来,以鲛尾缠住了丛霁,口齿不清地道:我尚未念龙阳艳情话本与夫君听,亦尚未与夫君一道将其实践一番,夫君却从不催我,未免待我太冷淡了些。
对不住,朕若是待梓童热情些,梓童怕是会日日下不得床榻。等朕彻底痊愈,梓童再念龙阳艳情话本与朕听,朕再与梓童一道将其实践一番罢。丛霁亲吻着温祈的眼帘道,歇息罢。
亥时三刻,嗜血之欲卷土重来。
温祈与丛霁十指相扣,承受着丛霁施加于他的痛楚与欢愉。
三月十六,子时。
沐浴过后,丛霁小心翼翼地为温祈清理着伤处,心口满是对于丛霰的憎恨。
若非丛霰对他下了改良后的奇毒,他怎会伤着温祈?
他陡然想起了那奇毒之名一寸相思,顿觉恶心。
温祈抬指勾画着丛霁的眉眼道:上月十五,嗜血之欲折磨了夫君整整一日,昨日已减轻许多,想必再过数月,夫君便能彻底痊愈。
朕不愿再伤着梓童,望下月十五,朕能控制住自己,不教梓童流血。清理好伤口后,丛霁又为温祈上药。
温祈感受着丛霁略显粗糙的指尖以及微凉的药膏,轻咬下唇。
上过药后,丛霁洗净了双手,后又将温祈揽入怀中,相拥而眠。
三月十七、三月十八,由于丛霁不许温祈走动,温祈只得卧床。
三月十九,天未明,温祈下了床榻,洗漱过后,由丛霁为他穿朝服。
丛霁利落地为温祈穿上朝服后,又由温祈为他穿朝服。
温祈为丛霁穿上朝服,戴上冕旒后,撩开珠串,轻啄了一下丛霁的唇瓣。
其后,一人一鲛并肩而行,上了朝堂。
朝堂之上,丛霁下旨道:此次恩科,由周爱卿任主考。
被点名周越泽受宠若惊,当即拱手道:微臣领旨谢恩。
除却温祁,其他朝臣俱是吃了一惊,这周越泽乃是周氏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周氏一门几乎全灭,其人非但并未被左迁,仍任正二品光禄大夫,居然还被委以重任。
丛霁此举目的有三:其一,为了彰显其仁德,一洗暴君之名;其二,周越泽独善其身,并未与周氏、丛霰同流合污,还曾因惹怒了周氏而被罢黜,甚是难得;其三,周越泽曾是状元郎,博古通今,确有任恩科主考之能。
四月初一,莺飞草长,举国仕子齐聚于京城。
按规定,过了会试者皆可参加此次恩科。
四月初五,殿试。
于丛霁而言,此次殿试至关紧要,是以,他放下手头的政务,亲自监考了一日。
温祈立于金銮殿外,遥望着丛霁,不由思及自己昨年参加殿试的情形。
当时他几乎是心如死灰,丛霁分明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涯。
而今的丛霁距他足有数十丈,他却觉得自己与丛霁分外亲近。
他又思及自己当时已怀上了身孕,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偶尔间,他与丛霁越过一众仕子,四目交汇。
他霎时甜蜜得垂首偷笑,随即抬起手来,写道:今日可否让我通过肚子描摹夫君的形状?
他距丛霁太远了些,但他清楚丛霁目力上佳,定能看见。
果然,下一瞬,丛霁抬指回道:可。
隐秘且羞耻的情绪充斥了温祈的身体,他背过身去,用自己微凉的手捂住了面孔,试图让面孔的温度降下去一些。
许久,他才回过身去。
然而,一触及丛霁,他又面红耳赤了,遂腹诽道:都怪夫君,公然于大庭广众之下,对我使美人计。
四月初十,以周越泽为首的阅卷官将所有的卷子评阅完毕,精选出了七张卷子,上呈予丛霁。
这七张卷子各有千秋,丛霁苦思了半日,方才从中定了前三甲。
次日,四月十一,殿试放榜,昭告于天下。
用过晚膳后,丛霁正欲继续批阅奏折,温祈却是爬上了他的双腿,质问道:新科状元与我相较,谁人更为出众?
昨年,温祈曾认定自己必然徇私了,而眼前的温祈已脱胎换骨。
丛霁心生欢喜,亲了亲温祈的唇瓣,坦诚地道:他远不及你。
温祈的好胜心得到了满足,自吹自擂地道:我乃是三元及第,他自然远不及我。
丛霁赞许地道:本朝有史以来只你一人一鲛三元及第。
一鲛
温祈发问道:夫君可否容许其他鲛人参加科举?
官位自是有能者居之。丛霁思量片晌,梓童认为可否容许凡人女子参加科举?
温祈反问道:为何不可?但
他蹙眉道:但夫君若是容许鲛人与凡人女子参加科举,定会招致朝臣的反对,南晋与周楚之战过去不足半年,南晋又惨遭周家人荼毒,眼下可谓是百废待兴,还是延后些为好。
丛霁摇首道:正因为百废待兴,才更需要鲛人与凡人女子参加科举,为南晋所用。可惜鲛人与凡人女子大多受不到与凡人男子一般的教育,且生活于陆上的鲛人本就极其罕见,纵使立刻下诏书,恐怕能参加下回科举者亦是寥寥无几。
确实如此。温祈感激地道,若非夫君请喻先生教导于我,若非夫君将我送入崇文馆念书,若非夫君平日细心地教导我,我绝不可能三元及第。
丛霁并不居功:你该当感激挑灯夜读,焚膏继晷的自己。
温祈气势汹汹地道:我便要感激夫君,夫君能奈我何?
丛霁莞尔一笑:那朕便只得接受梓童的感激了。
夫君极是识时务。温祈挑起丛霁的下颌,印下一吻。
四月十二,丛霁更改了科举制度,明文规定鲛人与凡间女子皆可参加科举,并下令各州各县必须创办专供鲛人与凡人女子念书的书院。
四月十五,丛霁又失控地将温祈撕裂了,所幸伤势较上月十五、上上月十五轻许多。
云收雨歇,温祈被银辉半笼着,一身媚意,他张口咬住了丛霁的喉结,磨着牙尖道:疼,夫君太过粗鲁了。
温祈素来甚少因剧烈的疼痛而喊疼,却时常因并不严重的疼痛而喊疼。
显然,这一回,温祈并不如何疼。
丛霁为温祈揉按着腰身道:望下月十五,朕不会再弄疼梓童。
温祈放过了丛霁的喉结,害羞地道:其实这一回的欢愉远胜于痛楚,下月十五,夫君再给予我更多的欢愉罢,多得让我察觉不到痛楚。
丛霁肃然道:朕尽力而为。
四月十七,温祈已痊愈了。
四月十八,思政殿内,丛霁批阅着奏折,而温祈则取了瓜子仁来,投喂胖了一大圈的灰鼠。
灰鼠正兴奋地吃着瓜子仁,赫然听到温祈道:你太胖了些,再胖下去,这笼子便容不下你了。
它吱吱吱地抗议着,然而,不通鼠语的鲛人却依旧无情地嘲笑着它好不容易才囤积的冬膘。
丛霁闻得动静,抬首望向温祈:这灰鼠已被关了两月有余,全无异样,不若将它放了罢。
这灰鼠明明判若两鼠。温祈话锋一转,打开了笼子,从骨瘦如柴变得肥头胖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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