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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漱己(5)(2 / 2)

温祈佯作不懂:我亦不认为殿下是在试探于我。

而后,他又解释道:我曾被迫产珠,饱受折磨,而今我无需产珠,亦无人折磨于我,日日享用珍馐美馔,怎会很是难受?

孤听闻皇兄得了一尾幼鲛,生怕皇兄立即将你拆骨入腹,见你安好,甚是欣喜。丛霰压低声音道,孤认为鲛人亦是人,不过是与寻常人有异罢了,不可同类相食,你若愿意,孤想法子将你送出宫去。

话本中的丛霰与其母一般良善,此言一出,温祈自是心动,但他不愿连累了丛霰,遂拒绝道:不必了,多谢殿下。

紧接着,他又发问道:殿下可否告知我雁州是何情况?

雁州丛霰双眉尽蹙,雁州发了水灾,据闻灾民多达二十万,更有灾民组织了起义军与朝廷对抗。

怪不得那暴君已有四日未现身了,怕是正焦头烂额罢?

灾民多达二十万,丧命者想必不计其数

那暴君施行暴/政多年,今后揭竿而起者将愈来愈多。

原身的妹妹应当尚在那世家公子手中,不知是否能趁机逃脱?

温祈希望这次的起义军能动摇那暴君的帝位,不过显然不可能。

他一面担忧着原身的妹妹,一面撒谎道:望陛下能尽快将其镇压。

丛霰正欲作声,眼尾余光窥见丛霁,当即恭敬地道:臣弟拜见皇兄。

丛霁发现温祈对待丛霰的态度与对待自己的态度天差地别,心口霎时升起一把无名火。

他扫了丛霰一眼,淡淡地道:滚出去。

自己这皇兄虽然待自己不薄,但一向喜怒不定,丛霰并不意外,即刻退出了丹泉殿。

其后,丛霁屏退左右,方才一抓铁链,迫使温祈扑入了他怀中。

与此同时,水花四溅,使得地面一片斑驳,而丛霁的衣袍亦被温祈身上的海水浸湿了。

温祈陡然自丛霁身上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不由皱了皱鼻尖。

丛霁见状,揉着温祈的发丝道:朕方才亲手杀了一人。

他这四日因雁州之事而日夜操劳,情绪并不稳定,恰好先前他命人调查的卖官鬻爵之案有了结果,他怒火一上来,亲手砍下了主使者的头颅。

官位须得有能者得之,岂可以此牟利?纵然是微末小官,亦有可能仗着官职作威作福。

温祈闻言,浑身一颤,这暴君果真是杀人如麻。

莫怕,朕不杀你。丛霁抚着温祈的背脊,后又嗅着温祈的发丝,直至自己心平气和。

温祈不敢反抗,僵硬着身体。

丛霁松开温祈,将其放于软榻之上,细细察看着其身上的伤痕。

用名贵药材所配制的药膏确有奇效,原本扎眼的伤痕已然浅淡了,而原本浅淡的伤痕早已消失不见了。

他满意地道:朕不在之时,你亦有乖乖地为自己涂抹药膏,朕甚感欢喜。

温祈愕然地心道:这暴君为何执着于此?我身上若有伤痕,会影响口感?

丛霁不知温祈所想,鬼使神差地问道:四日不见,你可思念朕?

温祈怔了怔,未及出言,又闻得丛霁笑道:朕信口一问,你不必作答。

丛霁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此问,他并不需要这幼鲛的思念,左右这幼鲛乃是他的所有物,任他生杀予夺。

温祈抿了抿唇瓣,讨好地用自己的面颊蹭了蹭这暴君的面颊。

丛霁生平最为厌恶他人刻意的讨好,若非有所图谋,讨好他作甚么?

但温祈是特别的,无论温祈做甚么,他都不觉得有何不妥。

温祈见这暴君并无发怒的迹象,胆子大了些,哀求道:陛下,你可否将我身上的铁环与铁链撤去?

他并不认为这暴君会答应,但他必须一试,不然,他如何能有机会逃出升天?

温祈与众不同,能给予丛霁平静,丛霁自是不愿冒险,遂矢口拒绝道:不可。

温祈委屈巴巴地道:是我奢求了,陛下莫怪。

丛霁当然不会责怪温祈,他抬指覆上温祈的面颊,指尖继而慢条斯理地向下而去。

温祈心下忐忑:这暴君不会是要宠幸我罢?

丛霁忧心地道:你的身体这般凉,莫不是病了?

温祈答道:我乃是鲛人,一直都这般凉,并未患病。

那便好。丛霁放下心来,顿觉自己极是愚蠢,温祈生于海水当中,长于海中当中,又被他养于海水当中,身体当然是凉的。

他的指尖继续向下而去,末了,定于温祈的小腹之上,柔声问道:饿了么?

温祈摇首道:不饿。

入梦前,他曾用过午膳。

四日前,丛霁命内侍按时为温祈送膳食,他瞧了眼天色,距离午膳时间过去了堪堪半个时辰,温祈现下自然不会觉得饿。

他实在是愚蠢得厉害,是太久不曾好生歇息,以致于头脑不清了罢?

这四日,他并未睡过一个囫囵觉,最长的一觉仅仅一个半时辰。

他忽觉困倦,眼帘发沉。

他生恐自己睡着后,温祈的肌肤会因为干燥而开裂,遂强撑着精神将温祈送回水池当中,方才安心地阖上了双目。

猝不及防间,身体被海水包裹住了,温祈抬首去瞧丛霁,丛霁吐息均匀,竟已睡去。

眼前的丛霁褪去了清醒时逼人的压迫力,不似高高在上的帝王,更似能引得诸多少女芳心暗许的风流公子。

丛霁这张皮相着实是出类拔萃,只可惜,为帝不仁。

温祈知晓丛霁失恃后,应当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但具体丛霁是如何熬过来的,他却并不知晓。

但无论丛霁是如何熬过来的,丛霁都不该做一个暴君,逼得他人吃苦、受罪,甚至丧命。

温祈登时起了杀心,丛霁不久前才杀过人,他若趁现下四下无人将丛霁除去,便不会再有人无辜死于丛霁之手。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岸,距离丛霁的软榻尚有一段距离。

他伏于地面,因鲛尾之故,只得匍匐前行。

须臾,他逼近了丛霁,丛霁眼下青黑,显然近日不得好眠,是因为忙于处理雁州之事罢?

他收回思绪,伸长了手,十指尚未触及丛霁的咽喉,赫然听得丛霁道:你上岸来作甚么?

他心魂未定,心虚地收回了手,佯作镇静。

丛霁坐起身来,再度将温祈送回池水当中,并揉着温祈的发顶道:你乖些,勿要再自己上岸来,你若是上得岸来,却回不去,朕若是睡沉了,未及发现你的困境,你将有性命之虞。

温祈乖巧地颔了颔首:温祈遵命。

他愈发不懂这暴君了,为何这暴君待他如此温柔?

他双掌托腮,手肘抵于池畔,凝视着沉沉睡去的暴君,百思不得其解。

暴君倘使是为了长生不老,将他吃了便是了;暴君倘使是为了他的颜色,将他宠幸了便是了。

难不成除却这两样之外,他尚有旁的功用?

第9章

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暴君分明有寝宫可安寝,为何要屈就于这小小的软榻?

且这暴君身量甚高,不得不曲足而眠,应当不如何舒服罢?

他见这暴君眉眼舒展,身体松弛,很是奇怪,这暴君瞧来毫不设防,是不将他于眼中,认为他并无行刺的胆量?亦或是压根不曾想过他怀有行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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