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把勾住程倦睫毛的几根头发扫走，眉角立马似乎更平稳了些。
秦揽嘴角绷紧，目光锁在程倦脸上。
程倦不是睡得安稳，应该说是精神高度紧绷松弛之后的竭力，身体本能进入了机能恢复、休息的状态。
秦揽往后靠，语调静得沉重：这次我是躺的，大家应该去官博下面留言：A神、林神、封神、E神牛|逼。是他们稳住了积分金额，让我这个只上了三天总决赛的人沾了光。
半个字都没提这三天他是怎么熬下来的。
弹幕刷个不停，挤得秦揽一笔一划都看不清。
咳一声，秦揽：我关下弹幕，不然我要做的事情做不了。
关之前，屏幕有排鲜红且手快的弹幕冒头：【要做什么！】
秦揽把屏幕飞速怼着程倦拍了两秒，我们今天来总结、回看A神这两个月的神级操作，让你们看看我选抱的大腿多大多牛|逼。
秦揽语气突然变得和煦欢活，肖阮耳尖听见，觉得秦揽要搞事情，跟着声音落地扭头，朝秦揽射|去一记寒光。
叶常捞住肖阮脖子给他倒酒，朗声笑着说：来来来，喝。不用管他怎么骚，由着他，都由着他！现在他们都是爸爸，我们得哄着，哄着你知道吧？
肖阮对叶常这个只看成绩的行为，非常不理解。
正要再扭头盯梢，叶常搬正肖阮的头，迎上去，四目相对。
叶常面颊绯红异常，两眼已经有些浑，但又黑又亮。
叶常：只要不是嫖|娼那种非法活动，你让他们做，尽兴做！两个月，TM的两个月！整整67天！我眼睛都快瞎了、脑袋都要废了，恨不得变成数据钻他们脑子里，就怕出差错。你看我心还在不在？早就不跳了... ...
叶常开始侃侃而谈两个月的艰辛。一边的林眉闻之落泪，半分钟后，变成两个人拉着肖阮一起|诉苦。
肖阮疯了。
秦揽打开整理的视频，耳机麦夹在领口，盯一眼摄像头：程倦每次比赛结束都开播，这次太累睡了我就代劳一下。
他点开，是第一周他还在的一场比赛，他们堵桥，视频调成0.75倍。
秦揽指着屏幕，看见没？仔细看，程倦这波拿的M16，三连发的枪压得像把连发的M4，帅不帅？职业赛里我就没看过第二个人能把M16压成这个效果的，这就是我们家A神天下独一份。
秦揽得瑟地咧嘴啧啧：改天我也试试，还真没拿这枪这样打过。
接下来又是一波堵桥，是他和程倦第一次在游戏里拿双狙，七枪收一个队的那波。
秦揽拉成程倦视角，一边看一边感叹：我们不愧是一对，你们A神打发和我如出一辙，思路完全齐头并进，这要不说有心灵感应你们信？
视频里两枪单狙齐发，打同一人，但同频到几乎只有一声枪响。
秦揽自顾自摇头：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信。他伸手捂住半张脸，我承认，我们心里有感应。你们A神看我一眼，不说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们看看，这波我跟他相隔370米，位置、视角各有不同，但出枪分毫不差。这战况紧急也没法开麦一致目标，除了心有灵犀，还能有什么更科学的解释？
肖阮过滤音乐，听到秦揽滔滔不绝的话，眼睛直了，感觉头要炸。
不是说剪放总结程倦操作，顺便简单秀秀程倦的幸苦？
刚开播就这么简单？
脑袋正要扭过去，叶常给他搬正，不给肖阮机会痛苦。
你们看看这段，有人房顶扫车，这车速硬跳血量肯定要掉30％血量+。人家站高处，视野一览无余，你怎么对枪都是死。来，我们看看程倦是怎么处理的。
没错，他换座位了。你们看，他换座位速度快不快？在root扫他第二枪的时候，程倦秒换后排，直接拉视角压枪。
这速度但凡再慢一秒，都是程倦成盒，从人家眼皮子底下走，还反打了一波。怎么样，漂不漂亮？绝不绝？我男朋友神秀有没有？
字字激昂。
林眉喝得醉醺醺，往后撇头，呵呵一笑。
把手机递到封季同脸上，你看秦揽，他不开弹幕、评论在那里讲单口，讲得还挺不错。这卖票怕是都有人去，我以前怎么不知道秦揽还有这口才？
他浊着眼扭头，封季同对上后赶紧挪开：你单口也不错。
林眉歪歪倒倒，是吗？我还会单口？人嘭地砸在桌子上。
封季同推推他，没动静，彻底倒了。
眼角斜两眼，林眉手旁边空了两瓶红酒，耳边还有林眉嚷嚷的幻听。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一边喝酒一边打手游。操作比以前佛性了很多，不凶也不残暴，和平解决对战。
死了后切出去看两眼地段，打算挑房子。
拿了冠军跟没拿一样，看不出大喜的模样，眉峰挑着许多力竭。
老E坐在角落，孤零零喝着酒，眼睛涨红得跟核桃一样，脑子嗡嗡地响。
刚才场上冠军发言共20来分钟，可大家一人感谢了几句场面话，剩下时间全送给他做退役仪式。
一位职业选手，能在二连世界冠军后身披国|旗，捧着冠军奖杯在世界赛上退役，这种荣耀真不是每个人都有。
现在想想老E仍旧眼眶发热，烫得眼睛里裹不住酸，偷偷又抹了两把眼泪。
咽下一口酒，头不住得瞥向秦揽，他说得正兴奋，旁边程倦正睡得沉。
封季同低头看游戏，手中杯子朝老E放下递一下，抬头：喝个？
老E侧头揉揉眼角，磨蹭了下挪过来，喝。跟封季同碰个杯，嗓子哽咽两声，仰头干到底。
两人对视，封季同反扣手机，帮他又满一杯。嘴角动动，但没说出话，垂眸继续跟老E碰杯。
无论是谈以后职业发展，或是情感，老E都难。虽然拿下冠军，也没多少高兴的事情在等待他。
封季同抬头环视，林眉、叶常、肖阮已经倒了，老E在边缘。
程倦睡着，秦揽直播声拉远又飘近，伴着老E的苦情，他若有所思地抿口酒。
还等其它人来，怕是也不用来了。
秦揽：我们来看A神的狙杀合集吧。他点开个合集，全是他抽空闲剪辑的，单狙、连狙什么都有。
程倦狙击的第一视角帅爆了，秦揽看得瞳色|逼深，像被什么吸引住样，完全停不下来。
６分半的剪辑，看的他心跳加速，一声声从心口撞在耳膜上，让他血脉喷张，热流滚滚。
每枪都跟射在他心口上样，怎么能有人狙｜杀的视角能这么帅？
一支手没忍住扣在程倦腰上，把人牢牢握紧。
这时候程倦朝他移动，一把环住他的腰，头蹭在他大腿外侧，你还不睡在干什么？细声哼哼，带着晕开的软糯音调。跟一瓢水浇在炭火上，滋起来的蒸汽让人浑身发烫。
秦揽咽口气，嗓子骤凉。
指尖揉着程倦的腰，你睡，庆功宴还没结束，要回去了喊你。
程倦蜷在他腿旁，安静的继续乖乖睡。指尖勾着他的衣角，拽的挺紧。
秦揽心神不定，被程倦那声音撩得有些神思犯昏。怎么又是这种腔说话，让人怪受不住。
他垂眼看程倦，昏暗灯光下的他侧脸轮廓线条流畅，直至滑到喉结、锁骨，都漂亮到不行。
秦揽眸子往下压压升起的薄｜欲，浑然吐了声笑，抬手顶顶眉心。
什么地方呢自己也犯浑。
半刻神色恢复如常，他点开个１１秒的视频。
着重看程倦这波有点逆天的操作，这要不是在比赛全球直播，可能会被网友举报开挂。８３７米距离，程倦Ｍ４压了一手６倍。这种距离、这种倍镜都能压得住，像不像挂？你们A神不光狙玩得溜，贴脸也凶。
至此解说没了之前那种夸劲儿，心思总往程倦身上蹦，他暗自吐口气。
今天先下播，有点饿，我去吃点东西。剩下视频晚点发官博上，你们自己看。
秦揽毫无征兆的匆匆下播。
秦揽丢开手机，看着程倦一遍又一遍吞咽气息，唇齿间尽是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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