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不开心,就继续干活。朝慕云低眉,指了指他手上的网兜,网兜里还有那条小蛇。
着什么急
夜无垢笑意慵懒随性:案子已结,之前的承诺,朝主簿是不是该兑现一下?
嗯?
盐引啊,你同别人装傻也就罢了,跟我?夜无垢再次垂头,上身欺过来,我这人很大方的,没找到,也不会杀你,不如就照之前赌约规矩,朝主簿以身相抵,如何?
朝慕云眉目平直:你晚上来。
夜无垢眸底登时如桃花泛滥,声音都暧昧了起来:朝大人果然一字千金,晚上几时?需要我带些什么?花酒香茶,还是华衣脂膏?
朝慕云一脸你在说什么鬼东西:我把盐引拿到手,不需要时间?你手上这小蛇,不得给它寻个新主人?还有你的伤
什么伤,哪有伤,谁有伤?夜无垢别开眼睛,看左看右,忙的很,就是不看对方,我怎么不知道?
朝慕云心下了然,并不拆穿。
其实那夜他就已经看出来了,这人胳膊有伤,现在应该好了很多,但仍然残留淡淡药味,恐还未痊愈。
他背着手,转开身,话音一如既往,疏淡缓慢:去处理你该做的事,过来时记得给我带东西你知道我爱吃什么。
夜无垢:你的事,我怎会知道?
朝慕云仍然没有回头:偷偷扔过那么多次,还不记得?
自己做过的事,以为不承认,别人就不知道了?
夜无垢:
他低头抚额,笑了一声,快步追上朝慕云:你真的什么都知道?
也不是。
比如?
比如你的名字。
是么?我怎么觉得,你已经猜到了?
我等你亲口告诉我。朝慕云说完,停住脚,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若不然,让我看看你的脸?
夜无垢:
有没有人说过,你胆子真的很大?
第45章 不醉人,很醉人
月华落满庭院, 春风浅荡珠帘时,夜无垢来了。
朝慕云正执了一卷书,靠在庑廊下的小桌边, 就着淡淡烛光看。
他脸色苍白, 穿的略厚,虽是春日,夜风温柔, 但以他的身体状况,也并不适宜晚上在外面多做停留, 房间里总要暖一些, 但今夜月色实在太好,满月盈盈, 风也温柔, 他有点不想错过。
脸怎么这么白?夜无垢顺势就摸了下他手背,这几天热的人们都穿薄春衫了, 你怎么还冻成这个德性?
朝慕云拍落了对方的手, 抬眼看了看对方,果然春衫薄, 肩膀腰线也就算了,连胸膛肌肉轮廓都能隐隐看到, 身体健康的武人就是扛造。
他朝夜无垢伸出右手。
夜无垢:什么?
朝慕云:你再装。
夜无垢将藏在背的油纸包递过去:身体不好, 还这么馋?不怕甜的吃多了, 影响药性?
适当的甜味的确可以压一压药的苦,可食的多了, 会与药性相冲, 导致体热痰多, 总归不舒服。
哦。
朝慕云敷衍应了一声, 打开油纸包,拿出一块软软糯糯,似点心又似主食的小东西,咬上一口,品着带着甜甜酒香的食物在唇舌尖抿化开的滋味,眯上眼,舒服的叹了口气。
世间唯美食正道,可以治愈一切!
夜无垢:
你的身体到底
不关你事。朝慕云阻了他的话,多问无益。
夜无垢以前并没有想管过,别人生了什么病,能活几时,关他何事?只是来往多了,难免觉得有些可惜,少了病秧子这样的人,世间不知少了多少趣味。
纵是现在,说出这句话的此刻,他也没想管,但朝慕云这般直白笃定的拒绝,他反而有些叛逆,突然就有点想管。
想要知道病秧子过得到底怎么样,闲着时都在想什么,这人看起来心眼多又坏,总是坑别人帮他做这做那,应该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淡定是个需要别人伺候的,有点娇气的贵公子。
贵公子虎落平阳,被家里人欺负,还下了毒生了病,一定很不好受。
他想给他治病,想给他寻医解毒,想让他过得舒舒服服,这个人应该多笑笑的,他笑起来很好看。
这些念头从心里冒出来,夜无垢突然觉得不对,距离感太近了些,他有些僭越。
可问都问了,念头起都起了,被人当场怼回来就熄火,岂不是很没面子?
夜无垢坐在朝慕云面前:说说呗,中了什么解不了的奇毒,让我乐一下?
朝慕云:泉山寒。
夜无垢本想说,江湖之大,有什么他不知道,有什么他没见过,只要这人好生求一求他,他可考虑帮忙,可人真的说了出来,他发现还真有点手足无措。
这毒他只听说过,并没有亲眼见过:此毒霸道性烈,江湖上都鲜有,那高氏竟然给你
朝慕云本不想聊这个话题,对方非得问,他想着差不多回一句,对方也就没话了,谁知对方这么没眼色,干脆自己改变话题:这米糕味美,从哪买的?
良久,夜无垢才哼了一声,如了朝慕云的意,改变话题:你那小厨娘不是会做?
话题虽然变了,哼的这一声,多少有些酸溜溜。
朝慕云:人一个小姑娘,我总不好天天使唤,顿顿说要吃,岂不显的我很馋?
夜无垢情绪立刻被抚平,也不酸了,隐隐还有些得意:同她不好意思,跟我就可以?
朝慕云看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江湖上的大人物,跟人小姑娘比?
夜无垢:
不知是月色太美,风太温柔,还是病秧子今天晚上太好看,他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清咳一声,拍开带来的酒坛子泥封:你可能饮?
朝慕云:一点点。
酒液入盏,声音清透绵柔,如玉石轻鸣。
淡淡酒香随之蔓延,清冽润透,似乎还带着点点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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