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仿佛是听说书时,正好听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她吞咽了两下,又催促道:还请沈大人继续。
沈卿言说得绘声绘色,那一年正当盛暑,慕容毓带着数百高手潜伏北地的我军阵营时,皇上刚好在小溪洗澡。
虞姝,她仿佛已经能够想象出来那副画面了。
皇上在洗澡,被掳走之后呢?
沈卿言清了一下嗓门,关键之时,避重就轻,憨笑两声,道:幸好咱们皇上急中生智,被掳走之后,与慕容毓达成了协议,帮衬慕容毓的同胞亲弟弟夺位了。那之后,慕容毓也知恩图报,给了皇上不少助力。
虞姝听得一愣一愣的。
可仿佛并没有听到重点。
慕容毓如何将皇上掳走?
掳走皇上之后又做过什么么?
虞姝一双含情水眸眨了眨,渴望沈卿言可以描述的更加具体些。
奈何,沈卿言这家伙求生/欲/也强。
竟是点到为止了。
沈卿言挠挠头,憨笑道:修仪娘娘,咱们皇上那些年可太不容易了,你可千万不要在皇上面前提及慕容毓。
这时,虞姝察觉到了一股威压,她抬起头来,眸色一滞,立刻对沈卿言挤眉弄眼。
沈卿言闻到了淡淡的冷松香的气息,他缓缓回过头,就看见封衡不知几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
帝王眸色幽幽,格外深沉。
沈卿言亦不知方才的话有没有被皇上听见,他做贼心虚,从圈椅上起身行礼,道:皇上臣、臣突然想起来,还有几桩事需要料理,臣就暂且退下了。
沈卿言一言至此,猫着腰连连后退了好几步,这便转身大步离开御书房,背影如风。大有逃之夭夭的嫌疑。
虞姝研墨的动作顿住了。
她也不敢保证皇上究竟听到了多少。
她此刻脑子里的画面十分丰富。当初,一个十四岁的秀气少年郎,落入了手握权柄的野蛮北狄公主手里
虞姝看着封衡朝着她走来,她闻到了男人身上的皂角香,可见他不久之前特意洗了手。
直到封衡在龙椅上落座,虞姝才恢复呼吸,胸膛微微起伏。
敌不动,我不动。
虞姝缓缓研墨,假装自己方才什么也没听说。
须臾,封衡终于受不住了,仿佛很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有事就说!
虞姝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嫔妾,无、无事。
封衡捏着奏折,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看向虞姝,朕
他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
强者从不解释。
可被这小女子误解,他怎就觉得心中十分不爽快呢?
在她心里,他就那么不堪?
不如辰王干净是么?
封衡自己也喜洁,所以才会在意。
顿了顿,封衡无奈一笑,甚是苦涩,朕不曾
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虞姝茫然的看向他,皇上不曾什么?
封衡欲语却无词,最终只愤愤然,没什么!
哦。虞姝垂着脑袋,闷闷应了一声。
帝王不解释,她便不多问。
虞姝觉得,她入宫之后已经是隔三差五出事,她绝对不能再给自己找麻烦,故此,就做鸵鸟状。
封衡却是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龙案是今日才从尚书阁搬过来的,刚刚打磨好的簇新龙案,表面是白玉般的大理石,丝滑冰凉。
封衡的手掌置于龙案上,突然不想再处理朝政,他伸出长臂,在美人始料未及时,搂住了她的细腰,随即广袖一挥,拂开了龙案上的所有奏折,顺势将美人摁在了龙案上。
奏折如花瓣般纷落一地。
美人的惊叫声,让他内心的堵闷稍有缓解,他舔了舔唇角,有些泄愤道:看来昭昭精力甚好,还有心思听沈卿言那厮胡说八道!这张龙案是刚打造出来的,昭昭与朕正好可以在这上面试试!
作者有话说:
封衡:朕是个脆弱的宝宝,QAQ~
宝子们,咱们明天见啦,祝安~
第六十八章
几度沉沦之后, 虞姝哑着嗓子再也哭不出来了。
后背是冰凉平滑的簇新龙案,面前是灼烫到令人昏眩的龙体,虞姝每每这个时候都能将封衡眉目与鼻梁骨之间那颗小黑痣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帝王清俊的脸, 耳畔是他独有的低醇嗓音。
一番浮浮沉沉之后,虞姝总有种宛如隔世之感,如梦如幻。
待她稍稍清醒时, 封衡已经恢复衣冠楚楚、仪态从容,若非方才他附耳时, 那仿佛从远古传来的餍足长叹声,虞姝都会怀疑, 全程唯有自己参与。
两人实力不匹配,她总是慢了他一拍。
封衡看着眼前美景, 雪腻如脂的美人,和棕色龙案形成醒目的鲜明对比。
他眸光再度深沉。
若非是看见了虞姝眼角微微泛红,封衡不会这样快就收手。
他仿佛能够明白自古以来那些昏君的处境了。
他也是全靠着惊人自制力才没有踏上先帝的后尘。
虞姝纤细的双臂试图抱着她自己,却是哪儿也遮不住,她眼眶微红, 面颊也染上情/潮/之后的媚意,可眼神着实委屈, 像被人欺负过后的小奶狗,很想反扑, 却又没有足够实力。
封衡良心发现,堂堂帝王亲自服侍美人更衣。
但虞姝并未言谢, 也没正眼看封衡。
封衡试图唤了一声,昭昭?
回应他的, 只有美人半敛眸的模样。
呵, 胆子愈发大了, 现在还学会不搭理他了
封衡大抵能猜出虞姝心中的小别扭。
他长臂圈住了虞姝。
虞姝也顾不得龙椅是否是她可以坐上去的了。
反正,此刻怎么舒适怎么来。
封衡餍足之后,心情甚好,人也大度了,轻笑一声,生气了?朕并非怠慢之意,也就唯有昭昭方能与朕在此处肆意畅快。御书房是神圣之地,足可见朕对你的重视。
虞姝眼皮子猛的快速颤了一下。
皇上的言下之意是,旁人想得宠还没机会,所以,她就该知足么?
虞姝真想翻个白眼,但她到底不敢在帝王面前放肆。
方才生了闷气,她得点到为止。
过犹不及,可就不好了。
她一步步走到今日,可当真不易。
自从入宫以来,小命一直在生死边缘来回试探。
虞姝顺着帝王的意思,违心哑声道:皇上说得是,皇上说甚么都对。
如此,皇上总不能还与她继续废话。
封衡一噎,昭昭虽是顺从他,可这话怎么听都不太对劲?
封衡觉得很有必要解释一下,他与慕容毓的关系。
他虽然才二十一,但已走到了皇权之巅,世事沉淀也没能消磨他一身傲骨,他不允许任何人将他贬低了去。
年少时,他的确受制于人,但也从未为了强权出卖过他自己。
女子贞/操真是重要,男儿亦然。
难道,他就不重视贞/操么?!
封衡清了一下嗓门,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情/事过后的舒畅,朕与北狄长公主,毫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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