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娘亲没有回来,她在这里,就是新主。
他说道:少主归位,浮屠城上下都归少主驱驰,现在少主与几位同伴要去无尽渊,我等自会全力相助。
任嫣然点头,有了这样一重因果,军师要冒险助他们渡忘川入冥府就有理由了,便是多疑如应九幽也再挑不出错来。
两边相认,军师也终于可以问起自己在意的事:敢问少主,主上她现在在何处?
鬼面也看着任嫣然,等她一个答案。
他虽然没见过青鸿仙子,但军师在泉乡停留这么多年,都是因为承她一诺。
他与军师相交多年,也希望他今日能够偿了这一愿,知晓城主的下落。
我不知道。任嫣然迎着军师的目光,虽然很想告诉他自己娘亲的下落,但她却不能说谎,姑姑她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失去了踪影,我爹找了她十几年,也没有找到她。我爹让我继承了她的青霜剑,也是因为剑能寻主,希望我与她有缘分,能够再见。
是么军师面露失望,不过很快又收敛了起来,对着任嫣然重新露出了笑容,少主放心,从幽冥出去,你与主上定会有相见的一日。
他们说青鸿仙子,旁人插不上嘴,等到论过了此节之后,应九幽才唰的一声收起了手上的扇子,说道:有一件事我很好奇。
众人看向他,见这断魂宗少主面无表情地问道,青鸿仙子当年下幽冥要找的到底是什么?
她找到了,却不带走。
而在她离去之后,还在幽冥之下引来纷争,令浮屠城这么多年都为十三城所设计,围攻。
他问得唐突,但却问到了点子上。
任嫣然也在意这件事,只问道:我姑姑是真的留下了东西,让浮屠城保管?
不错。军师点头,他观察着任嫣然的神色,少主不知道?
任嫣然摇了摇头,她连掉下来都是意外,对她娘在幽冥的事情只听过一耳朵,哪里会知道她还在这里留了东西,等待后人来取呢?
见她不知情,军师叹了一口气,鬼面也在心里道了一声麻烦。
那些假装是青鸿仙子后人的卧底来浮屠城,个个都知道这东西的存在,现在真的来了,却是毫不知情。
军师最终说道:主上留下的东西与泉乡中人猜想的并不一样,它既不能增添修为,也不能让他们称霸泉乡。
他抬起眼眸,看着任嫣然,又是露出那样温和的笑,但是等少主到时取了,应当就知道主上的用意了。
到时?
又安静了许久没出声的厉霄河捕捉到了这个词。
任嫣然见他说前半句,应九幽立刻给他补完了后半句道:现在不能给吗?
不能。军师笑着摇了摇头,需得到了冥府,送少主跟三位贵客过去之后,才能给少主。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任嫣然说,他们都给她娘守这个东西守这么久了,现在自己不清楚这些情况军师都直接告诉了她,不过是要过了桥再给她罢了,问题不大。
她这般的好说话,让军师觉得她跟她姑姑真的是完全不一样。
谢少主体谅。他对任嫣然歉然地道,宝物是何物,具体在何处,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也是明日他送他们去冥府的计划一环。
任嫣然:我理解。
她作为当事人都表示她没意见了,小离作为她的随身小花妖,自然也是跟着点头。
在场唯一有不满的可能是应九幽,不过被厉霄河按住了。
军师说道:那就请少主和诸位在城中再休息一日,我们做好准备,等明日再出发。
城中一切由军师调配安排,任嫣然他们几个留在这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于是四人便一起先行离开了厅中。
想到明天他们一动,少不得要引动十三城的追兵,任嫣然就思忖着,自己少不得还要违反几次义父的禁令,发几次天火流星,只希望在无尽渊跟义父重逢的时候,他不要太生气才好。
义父那么疼她,对她发火倒是不至于,就是跟二爹之间肯定要更加水火不容。
她愁着自己的爹跟爹之间的关系,眉头皱在一起。
嫣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小手,揉了揉她的眉心,不要皱着眉头啦。
任嫣然回神看去,见到是在旁挽着自己的手臂的小离。
小芍药放下了手,对她说道,军师那么厉害,明天肯定会顺利的。
我不是
任嫣然本来想说自己不是在为明天的计划担心,不过这爹多的烦恼,天生天养的小芍药精肯定也不会懂。
她于是掐断了自己的话,目光往旁边一扫,见到那日跟军师在这里坐过的亭子,于是对几人说道,我想在这里坐一会儿,想想事情,你们先回去吧。
好的。小离见她想要自己待着,于是点头道,那我先回院子了。
而应九幽从来不探听别人的心事,只对着还在看任嫣然的厉霄说道:走吧。
厉霄河应了一声,随他走了几步,忽然说道:九幽你先回去。
应九幽一下就猜到他这是要回亭子里去,只想着他突然转性,是还想去探听什么,于是干脆地转身走了。
在他身后,厉霄河停住脚步,转头看向那破败的亭子,又走了回去。
亭子里,任嫣然还以为他们几个都走了,忽然听到头顶响起厉霄河的声音,还有些吓了一跳:在想什么?
厉霄?她转头见到他,见他正靠在亭子的柱子上看着自己,没说自己家里复杂的关系,只说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我姑姑,想她当年跑下幽冥来是要找什么。
我也很好奇。
厉霄河走到她身边,在石桌旁捡了个凳子坐下。
他虽然看上去面露沉思,但肯定不是为了这个回来的。
任嫣然想了想,问他:在十万大山的时候,你是怎么不见的?
她义父才一来,她刚想让他救人,结果人就不见了。
厉霄河抬起眼来,敛去了其中的思索,正色道:那天我去那里也是奉了师门之命,去查证一些事,出手帮你们是违背了规则,不能让其他的人再看到我。所以夜谷主一来,我就捏碎了传送符,走了。
任嫣然想着他出手之后那样的惨状,知道他要出手相助确实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见她信了自己,厉霄河才又舒缓了神色,对她说道:我并非有意骗你,只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在那里出现过,明白吗?
我明白。任嫣然点头,每个人都有秘密,她问,那你要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厉霄河的眼中难得露出一点迷茫,就好像他脸上那张完美面具被揭开,让人从底下窥见了一点他的真实本色。
任嫣然听他说道:我也不知道,有时候觉得好像抓住了线索,可是有时候又觉得是我找错了方向。
见一贯变化多端的他都是如此,任嫣然真心实意地道:你的师门任务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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