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
不用,你留下来看行李。
好吧。
顾银杉说完看着她,却见她半天不起身,问:怎么了?
你帮我把箱子打开,拿件外套出来行不行?
她真怕站起来会有一裤子翔,那简直丢人丢到家了,她跳车投胎的心都有。
顾银杉满头雾水,但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还是照她说的做了。
她的行李箱放在里面,不好开,他便从自己的箱子里拿了件外套。
周云恩把外套围在腰间,站起身,顾银杉下意识看向她坐过的地方,登时目瞪口呆。
她尴尬得想缩地里去。
我拉肚子了,实在没忍住,我马上把它弄干净
不是。
顾银杉用背包挡住那片痕迹,很小声地说:
是血。
啊?她拉血了???
卧槽,不会得绝症了吧!
周云恩站在原地一脸震惊,顾银杉已经想到了什么,推推她说:你快去厕所,这里我来弄干净。
那多不好意思
就算脸皮厚如她,也没脸让男生帮自己干这种事。
顾银杉倒没觉得有什么,快去,待会儿我给你拿干净的裤子进去。
唉,也只能这样了。
周云恩做贼似的跑向卫生间,偏偏里面还有人,等了半天才进去。
里面空间狭窄,并且卫生条件不佳,闻起来有一股浓浓的骚味。
她顾不了这么多,脱下裤子一看,原本米白色的布料已经被染成一片鲜红。
可想而知椅子上会是什么样的惨状,真是难为顾银杉了。
厕所门外,顾银杉用水打湿了一条毛巾,回到位置上,拿开背包,擦拭血迹。
火车座椅是绿色的人造皮革,因此很容易就擦下来了。
他去洗手池搓了下毛巾,又擦一遍,确认干干净净不留痕迹,才将毛巾扔进垃圾桶,然后将周云恩的行李箱打开,找出一条牛仔裤。
外衣脏了,里面的衣服显然也得换。
他翻了翻,看见一个小塑料袋,装得全是女孩子的内衣裤。
脑袋顿时变得热乎乎的,红霞从额头蔓延到脖子。
顾银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在意,飞快地扯出一条裹在牛仔裤里,放好行李箱,去卫生间敲门。
谁啊?
周云恩在里面六神无主。
是我,裤子拿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松了口气,穿好裤子打开门栓说:
你进来吧。
顾银杉:那不好吧。
别废话,进来。
门打开了一条缝,他只好进去,闭着眼睛交出裤子。
给。
周云恩没接,忧心忡忡地说:我是不是病了,怎么突然流血呢。
顾银杉:难道你还没来过?
来什么?
例假。
这就是例假???
上辈子为了方便作战,她们这种女兵从小就注射了抑制剂,除了某一处无法改变外,其他地方和男性没有任何区别,自然不会来例假。
来到这个世界后,由于身体常年生病,发育落后,至今也没有经验。
她本来以为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居然在第一次坐火车的时候来了,搞得差点崩溃。
怎么办?我没有准备生理用品。
顾银杉仍闭着眼睛举着裤子,我去问问乘务员有没有卖。
顾银杉
嗯?
周云恩抿了抿嘴唇,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他扬起嘴角,嘴里却说:别啰嗦了,快拿着裤子。
周云恩接了过去,他转身出门,将门重新关上才睁开眼睛,吁了口气。
顾银杉走了几节车厢才找到乘务员,说自己的妹妹突然来例假。
对方表示同情,但火车上没有这种东西售卖,只能找女性乘客借一点。
顾银杉便跟着她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借,问了几十个人,终于从一个年轻姑娘那里借到半包。
他赶紧送到卫生间,周云恩已经站得双腿发麻。
你会用吗?要不要找人教你?
顾银杉有点担心。
会用,你快回去看行李。
周云恩对着包装袋上的说明书琢磨了一阵,摸索着把姨妈巾贴上了。
这个年代的姨妈巾十分厚实,像夹了个小枕头,怎么放都不舒服。
脏裤子她是一眼都不想看了,直接扔进垃圾桶,然后回到座位上。
顾银杉抬头看着她笑,好了?
嗯。
她垂头丧气地坐下,用手捂着脸,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没事没事。他拍拍她的肩,椅子是我擦的,东西是我借的,丢也是丢我的脸。
顾银杉
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突然发现如今的他居然那么面慈心善,简直是在世活菩萨。
肚子还疼吗?我去给你接点热水。
周云恩点点头,打开背包想吃块酥饼,突然感觉不对劲。
顾银杉接了热水回来,递给她。
她猛然抬头,咱们的钱包去哪儿了?
临出门时,顾银杉把他的存款全都取出来了,大头交给徐丽华,让她留着付康复费用,自己只留了两千块钱,当做路上的盘缠,和到大城市以后的启动资金。
那两千块钱被他们用周振国的钱包装着,塞到周云恩背包的最里层。
她本来是包不离身的,刚才突发状况忘了带,现在一看,钱包居然不见了!
那是他们所有的钱啊!
两人都有点慌,周云恩问旁边乘客有没有看见谁走过来动他们的包,乘客们都说没人过来。
他们又去找了乘务员,对方表示自己也没留意,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到站后帮他们报警。
车上来来往往人那么多,等报警以后还能抓得到吗?
两人回到位置上,心里都哇凉哇凉的。
一个乘客可能会撒谎,不可能一群乘客都撒谎。
既然他们说没有人过来,那只能是坐在旁边的人偷的了。
周云恩逐个审视,最后目光落在她对面的人身上。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男生,衣着朴素,自他们上车后就一直趴在小桌上睡觉。
如果是他的话,应该很方便动手吧。
但周云恩没证据,无法肯定就是他,不过看了一会儿,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男生放在膝盖上的手一直在抖!
他肯定没睡着!
周云恩略一沉吟,用力踩上他的脚。
对方惨叫了一声,抬起头问:做、做什么?
她冲顾银杉使了个眼色,凑过去对那人低声说: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拿上包跟我过来。
她起身边走,对方犹豫了一下,对上顾银杉的眼神,忙抱着背包跟过去。
三人走到较为空旷的车厢,周云恩回头说:
拿出来。
拿、拿什么?
男生表情慌乱,死死抱着包。
她冷冷地看着他,你死鸭子嘴硬是不是?想让我把警察叫过来吗?
他扑通一下就跪下了。
求求你不要叫警察,千万不要叫警察
原来还真是他偷的。
顾银杉看周云恩的眼神里多了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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