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宣承越伸手摸了摸小果蝠的后背,你现在进不来吗?
果蝠点头,随后他继续吱吱吱。
宣承越皱眉,他还是没听明白。
他说他在小区门口蹲着,收到了基地的信息,基地的车在高速路上堵着了。雪鸮翻译。
果蝠点点头,然后他继续吱。
高速路上发生了追尾,他们估计还得再堵会儿。雪鸮说。
宣承越明白了,这就是让他们再等会儿的意思。
灰狼挤开雪鸮凑上来:你那个小男朋友不担心你?
他时刻关注着我。宣承越伸手指了指我记得脑袋,我们之间的每一句对话他都能听得到。浩元和他的意识是共通的,大部分时间里,这种连接不会被建立起来。
在灰狼装模作样威胁宣承越的时,宣承越也在自己脑子里安抚浩元,让他不要太激动。
你居然让他住在自己的意识里?灰狼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无法理解这种行为,而且,你以前不会这么没防备心。毕竟宣承越和浩元认识才不到一年。
宣承越呵呵两声:他和你不一样,我不需要那么防备他。
你是指他没有我那么聪明?灰狼硬是从这句话里分析出了夸赞的意味。
宣承越指尖隐隐有火光闪过,不过那火光很快就熄灭了,意识里的浩元再次被宣承越安抚下来,宣承越呵呵笑了两声:是啊,你多聪明啊,刚认识一个星期就扒出了我的真实身份。身上一堆心眼子,还敢往反叛组织里头钻。
他一直都知道灰狼聪明,也正因为这么多年下来灰狼一直没有让外头兽挖掘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宣承越才能肯定灰狼这混蛋兽还是有底线的。
被挤到一边的雪鸮表情更为凝重:宣导你真的信任他吗?在他看来,灰狼已经背叛过宣承越了,这种兽是极度不靠谱的。
宣承越愣了一下,随后眉头微微皱起:也谈不上信任吧。
他曾经和灰狼是非常好的朋友,在合作的时候,灰狼总是可靠的。
他被灰狼发现真实身份是在某一天的下午。
那时候学校下了课,宣承越靠在长椅上,一边啃面包,一边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兽,他对那些兽身上的独属于自己种族的特征给吸引,而他的新室友灰狼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了他的身边。
灰狼的头发是深灰色,脑袋上还有竖立起来的狼耳朵,当时灰狼轻飘飘来了一句:你就是网上那个特别火的动漫原作者。没有疑问,是肯定句。
那一刻,宣承越面包也不啃了,兽人也不看了,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撇向身侧的灰狼。
而灰狼紧跟着就接了一句:要不要跟我合作?
那时的宣承越只觉得冒犯,觉得这狼过于唐突。可往后几年,他忽然又觉得遇见这位朋友是件挺不错的事。
灰狼的能力的确强,尤其是兽际交往方面,他总能给陌生兽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好奇宣承越的兽不少,尤其是那些投资的兽,但最后他们都被灰狼给挡了回去。这老狼脸上总带着笑,而宣承越怀疑,在今天之前,见过灰狼真正凶残,锋芒毕露模样的,只有自己。
哦不对,也许还有灰狼那个爸。
不过灰狼他爸是被灰狼凶残对待的那个,而且他爸也早就得病去世了。
宣承越感觉自己心里乱的一批。
灰狼这混蛋阴了自己一把是事实,他也实在不想再跟这混蛋扯上任何关系,但他和灰狼接触得太久了,有些情感方面的东西还真不是说切断就能切断的。
越想越深的结果就是宣承越变的暴躁。
灰狼在宣承越的目光下往后退了一步:别这么看我,你这表情让我觉得你还想揍我一顿。
宣承越很诚实:确实有这个想法。而且灰狼如果不后退一步,他可能已经付诸实践了。
主要我一想起你以前还跟我说过,我们要永远待在一起,再一想你后面是怎么阴我的,我就特别容易暴躁。宣承越说,你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
灰狼耸肩:如果我知道你是人类,而且人类身份早晚会暴露,我就不把你挤出去了。毕竟人类的身份是块金字招牌,至于宣承越的理念,他至今都觉得不靠谱。
这话一出,他俩就真打起来了。
等等!宣导你冷静!雪鸮都吓懵了。
他倒是不怕灰狼攻击,但宣承越没那么强悍的体格啊!这灰狼刚才杀兽不眨眼,现在半边身体还都是干枯的血迹,宣承越哪儿来的胆子就这么扑上去的?
宣承越单手禁锢住灰狼的喉咙,而灰狼则是一个后仰,试图将宣承越压倒在下。
到最后一人一兽都跌倒在地,灰狼紧急之下变回兽形,然而还不等他张开狼嘴恐吓宣承越,宣承越就一把将他嘴给捏住了。
是对付大黑所积攒下来的经验,猫咬人就抠嗓子眼,狗咬人就捏狗嘴。
灰狼很震惊,那双绿色的眼眸睁得格外大。
宣承越捏住狼嘴,他感觉这时候自己另一只手上应该有个趁手的东西,比如拖鞋。
灰狼想要挣脱,宣承越松了些力气,灰狼刚发出一点声音,宣承越就迅速握紧,他这么迅速捏了十几次,灰狼只能发出:呜嗷,呜嗷,咦,嗷。这类的单音节。
雪鸮:噗。
最终灰狼还是挣脱了:你他妈认真的?!
我早就他妈想揍你了。宣承越不甘示弱。
你要揍就揍,捏嘴巴干嘛!灰狼连忙变回人形,你这是羞辱!
这不是!你把我赶出公司才叫羞辱。宣承越阴沉下脸。
气氛冷了下来。
灰狼脸上愤恨的表情消失,连同那做作的笑容也一并被收起。
生气了?
雪鸮再次警惕。
然而灰狼在沉默之后,只表示:你说得对,也许我们是不适合成为朋友的。
我这兽太阴狠了。灰狼起身,而你对亲密的兽没啥防备心。
你是个或许理想主义的人,而我实际上没那么伟大又崇高的理想。灰狼移开视线。
宣承越却不这么想:你有脸说我是理想主义者?你觉得自己是什么?一个务实的兽?你他妈都莽到潜伏去反叛组织了!
灰狼没有回应。
宣承越又接茬:你觉得你只是讨厌有兽压在你头上?你讨厌那些没脑子却身居高位的兽,高高在上地看着你?
也许是吧。灰狼垂眸。
灰狼看起来兴致很低,他现在这狼狈的样子倒是让宣承越幻视到了多年前。
那时候灰狼也是这么站着,耳朵和脑袋都耷拉了下去,很狼狈,身上还有些血迹,有些是他自己的,有些是他爸的。
具体的宣承越不清楚,只知道灰狼和自己父亲打了一架。
伤得不重,不过最后还是被宣承越摁着头包扎了。
那时候是周末,宣承越学校离家远,他没有回去。
晚上灰狼还硬要跟他挤在一起,那天他俩都没睡觉,因为灰狼真的说了很多。
你自己说要让他们都刮目相看的!你说的!宣承越指着灰狼,他满腔的情绪终究还是喷发了出来,是谁他妈每天有事没事找我谈天说地?说我们以后肯定是最合拍的搭档?郎景一,这些话都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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