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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唯有我赵家能与他抗衡!”
赵匡胤微不可觉地点点头,这番话算是说到他的心里。
自从韩重赟死后,他就有种预感,他和朱秀终究会走到决裂地步。
双方只能留其一存活于世。
赵匡义道:“我想朱秀也知道,陛下驾崩后,对他威胁最大的就是我赵家!双方相互忌惮,即便短时间内和平共处,但终究会爆发矛盾。
唯有早做准备,才不至于危急关头失去先机。”
赵匡胤沉声道:“你说,没有陛下,朱秀会不会反?”
赵匡义道:“会不会取代大周自立,这倒不好说,但他绝不会放弃权位,更不会容许朝廷上存在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
顿了下,赵匡义笑道:“乱世太久,无论官民,对于改朝换代都习以为常,对大周先帝和当今陛下的忠诚,并不能延续到一个六岁大的孩童身上。
我相信以朱秀的野心,他最终还是会走出那一步的。”
赵匡胤沉默了许久,长长叹口气,“平心而论,我希望陛下能够圣寿绵长,赵家与国同休,你我兄弟做个青史留名的一代功臣名将。
但,若是天命不在周,我也愿为赵家气运搏上一搏!”
赵匡义当即一撂衣袍跪倒:“我愿追随兄长开创伟业,万死不辞!”
赵匡胤单手扶起他:“这次随军北伐,我会留你在京,以三日为期限,每隔三日传递书信,互通消息,有任何变化,不可擅自做主,一定要等我消息!”
“一切唯兄长之命是从!”赵匡义答应道。
“杨信、张令铎、张光翰、赵彦徽、王政忠、杨光义、刘守忠这些禁军将领是我一手提拔,对我赵家忠心耿耿,我会想办法将他们留在京中,听你号令,一旦事态紧急,他们会协助你稳定局势。
督军署令赵普与我投缘,此人擅谋略,此次会随我出征。
三司使张美、宣徽北院使昝居润、宣徽南院使吴延祚乃是我赵家故交,若是将来真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他们都会站在我赵家一边。
张琼那里,我会想办法让他秘密潜回开封,到时候让他与你联系。”赵匡胤叮嘱道。
赵匡义想了想:“还有马仁瑀?”
赵匡胤默然片刻,摇摇头:“众将里我最看重马仁瑀,可他受朱家兄弟蒙骗,和朱秀走得太近,关键时刻,我也不敢保证他会投向哪边。
这次北伐,我会带他一起出征。”
赵匡义道:“要是不能为我所用,也绝不能放任他投靠朱秀,兄长不如找机会将其除掉!”
赵匡胤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自有主张,无需你操心。你只管把开封事务照看好就行。”
兄弟俩商谈了一会,赵匡胤先行离开。
赵匡义独坐屋中,如释重负般舒口气。
很快,他耐不住兴奋,起身负手踱步。
虽然他自认才能不弱于赵匡胤,但不可否认的是,老父亲死后,赵家的担子还得赵匡胤来挑。
赵家想在未来的大变局里有所图谋,必须由赵匡胤站出来挑大梁。
禁军里那些骄兵悍将,也只认赵匡胤。
赵匡义攥紧拳头,双眼闪烁异芒。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野心犹如破土春芽,无可抑制地疯长起来。
皇权神器看似缥缈遥远,可一旦真正有机会触及到,他相信无人能够抵抗那份诱惑。
他自己当然不例外。
相比较而言,曾经令他魂牵梦萦的符金菀,在皇权面前是那样的无足轻重。
“将来这天下,一定是我的!”赵匡义捏紧拳头,在心里怒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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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寿殿,今日柴荣在此召集群臣,商讨北伐契丹。
朱秀知道,柴荣想要北伐肯定会遭到范质、王溥、魏仁浦等人的反对,到时候大殿之上免不了一番争执、妥协、让步。
一来二去,一两个时辰就过去了,所以朱秀索性找借口晚到一个时辰。
“朱文才!”
刚登上庆寿殿前长石阶,只听头顶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声音。
抬头一看,张永德站在大殿前怒瞪着他。
“驸马今日怎么了?莫不是又被四姐欺负,一肚子火气没处撒?”朱秀快步走上石阶,嬉笑道。
张永德压低声怒道:“你明知陛下龙体还未完全康复,为何要怂恿他北伐?难道不知,行军途中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朱秀无辜道:“陛下召见,询问我契丹近况,我如实回答,何来怂恿一说?陛下根据契丹现况做出北伐决定,与我有何干系?”
张永德恼火道:“若非你拱火,陛下怎会决心北伐?” ', ' ')